新生监狱一个姓林的副狱长接待了他们。因为叶峰没有警官证,不是名正言顺的刑侦人员,到了这里,就由顾隆兴带头。
顾隆兴出示了介绍信和警官证,对林狱长说:
“林狱长,有个叫吴永伟的犯人关在这里,请你帮我们查一下,今年春节以后,有没有一个叫施一兵的人来探视过他?你们对探监人员,应该有登记的吧?”
“对,都有登记的,而且有全程监控。”
叶峰迫切地问:“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有录音吗?”
林狱长回答:
“这是因人而异的。一般情况,探监会面,是不录音的。但上面有交待,还有重型犯,死刑犯等等,就要进行录音。”
顾隆兴改变刚才的说法:
“林狱长,请你帮我们查一下,吴永伟从转到这里来以后,施一兵有没有来探过监。如果探过,什么时间来的?探了多长时间,谈了什么话?越详细越好,谢谢你。”
林狱长答应:“好,我马上帮你们去查。”
他说着就走出去。
叶峰与顾隆兴崔兴道坐在办公室里耐心等待。
一个小时后,快中午时分,林狱长才走进来,拿着一张纸,递给顾隆兴:
“顾警官,我们查过了,吴永伟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解到我们这里来的。他关在第三监区,表现尚可。”
“一个叫施一兵的人,先后来探视过他两次。一次是去年春节前,也就是今年一月十二日,他给他带了一吃的东西,谈了十二分钟的话。”
“一次是今年四月六日,也就是清明后的第二天,他没有带东西,但跟吴永伟谈了十六分钟。他们谈些什么,我们没有录音,所以不知道。因为吴永伟是个普通的犯人,他是因腐败,被判了十二年徒刑。”
叶峰与顾隆兴相视而叹,他们都轻轻地叹息一声,脸上显示出失望和遗憾,却也无可奈何。
顾隆兴呆呆地看着林狱长:“要是有录音,就好了。”
崔兴道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问林狱长:
“能调看一下他们两次会面的探头录像吗?”
“你们有江林公安局的介绍信,就可以。”
“另外,下午,能安排我们与吴永伟见个面吗?”
林狱长回答:
“一般都是要预约的,你们要求见他,也没有问题,我来给你们安排。”
叶峰他们顾不上出去吃饭,跟着林狱长去资料室查看探头录像资料。
在一个狱警的帮助下,他们调看了施一兵与吴永伟两次见面的录像。因为没有录音,他们只看到施一兵在探视室里,与吴永伟无声的会面镜头。
吴永伟坐在里面,施一兵坐在外面。
他们隔窗相看,表情从平淡到丰富,嘴巴动着,有些复杂。
开始,他们的嘴巴动得比较慢,后来,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动得快起来。
他们对话的时候,神色都有些不安。他们都下意识朝旁边看了一才说话,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特别是第二次见面,也就是4月6日那次,他们说到后来,施一兵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
叶峰专注地看着他们骗对话时的嘴形,想从嘴形上判断他们是否提到林小琴和韦玉芳两个人的名字。
看着看着,叶峰兴奋地发现,他们说话时的嘴形,明显在说林小琴和韦玉芳的名字。
“顾队,你看。”
叶峰指给他们看:
“他们在说林小琴和韦玉芳的名字,他们是不是在商量这件事呢?”
“嗯,很像。但只凭他们的嘴形变化,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崔兴道也证明:
“要是有录音,施一兵就抵赖不了了。这个嘴形,他可以不承认,也可以说在说她的事,但不是谋杀的事,你拿他怎么办?”
叶峰掉过头去看着林狱长:
“能把这两次会面的录像,拷贝一下吗?”
林狱长点头同意:“对你们破案有帮助,你们就铐吧。”
顾隆兴就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把这个会面的情景拷贝了下来。
与吴永伟见面,林狱长给他们安排在下午两点钟。中午有段时间,叶峰带着他们走出去,到外面的街上找了一家饭店,进去吃饭。
叶峰走进饭店,要了一个小包房,还是那样自信:
“今天我请客,你们只管点。”
顾隆兴问:“你为什么要请我们的客啊?”
叶峰笑道:“看来,我的五万元奖金是拿定了。”
“你凭什么怎么有把握啊?今天,不是没有他们的录音资料吗?”
“虽然没有录音资料,但有两点收获,对我们是很有利的。一是施一兵果真在案发前,来与吴永伟见面。这次来,他没有给吴永伟带任何东西,说明他有事来跟他商量。”
“他们说了很多话,从嘴形上看,他们都提到了提林小琴。他们是专门商量这件事。或者说正好说到这件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我们的并村大会是三月二十八号开的,施一兵的组长职务是四月二号被拿掉的,也就是落选的。他对此不满,就来向吴永伟诉说,然后临时起意,决定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这是一种十分歹毒的办法,一举两得:既惩罚林小琴,又陷害我。”
顾隆兴愣愣地看着他:
“你的这个推理很有道理,但如何才能证明它的正确性呢?也就是说,我们拿什么证据,让施一兵承认,或者抵赖不掉呢?”
“崔警官,你点菜。”
叶峰吩咐后,边想边说:
“刚才那个拷贝,可以在审讯施一兵的时候,蒙一下他,就说吴永伟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抵赖吗?也许有用。”
崔警官点着菜:“怪不得你要手拷贝它的,你的头脑还很灵活啊。顾队,我看他真的能当刑警,你把他要过来吧。”
顾隆兴眼睛亮亮地看着叶峰:
“他是一个当官的料,我怎么要得动他?再说,他也不一定肯来,对吧?小叶同志。”
叶峰笑道:
“我愿意啊,我觉得当刑警蛮有意思的。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能体现一个人的价值。不过,要等三年以后才行,我要把杨梅村的美丽乡村建成,才能来当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