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依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阴森森的,还闪着光,“依依你怎么了?”我惊奇地问。
“啊,没事啊!”徐依依回答道。“孙强你看,今天又是月圆之夜啊!我们出来整整一个月了,今天月初。”徐依依兴奋的说。
我很惊奇,以前月圆之夜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兴奋,在月光下,徐依依的脸被映衬的更加苍白,憔悴。
徐依依拉了拉衣服说:“好了,孙强,不早了,我要睡了,真的好累啊。”说着徐依依身体缩成一团,小小的,仿佛一件衣服就可以把她全盖住。
我看了一会月亮,想了想明天该怎么走的路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因为是在野外,我睡的很浅,后半夜开始有点冷,我下意识的拉紧了衣服,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滴嗒滴嗒的往我脸上滴着。
我猛然睁开眼睛,徐依依的一张惨白的脸差不多快贴到我的脸上了,她嘴里正流着长长的涎水。
我一个趔趄的爬了起来,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了徐依依,这完全就不是徐依依,是另一个人,但是有着徐依依的脸。
徐依依的腿已经整个变黑变肿了,那几道黑色的疤,扎眼的鼓起来,像三条恐怖的黑色的毒蛇。
徐依依一下跌在地上像是找回了自己:“孙强,我好痛啊,我闻到你身上的人肉的香味,我就忍不住想去咬你。”
我吓得赶紧坐起来,离徐依依远远的,“你不会是想吃人吧!”我惊恐的大喊着。
“枉我这几天费心费力的照顾你,你居然想吃了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喜欢吃人呢?”我大喊着。
“刘……孙强,你冷静一点,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可能是种了尸毒了!”徐依依脸部很痛苦的狰狞着。
我赶紧走过去,把她扶起来,“依依对不起,对不起。”我非常内疚的说。
“孙强,你把我捆起来吧,我待会怕是又可能跟刚才一样。”徐依依痛苦的说着。
“一定是上次那具尸体身上的尸毒,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个大叔给的药,我以为你没事了。”我着急的说。
“孙强,你把我捆起来,然后天一亮就把我送到医院去吧,医院应该有办法。”徐依依已经气息微弱了,她突然又有了刚刚那种恐怖的眼神。
她死命的抓着我,我能感受到她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伤害我。
我直接把她抱起来,使劲的抱着她,我不忍心用绳子把她捆起来,往日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已经被我害成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像是有千万只手同时揪着我,我难过的喘不过气。
徐依依力气空前的大,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抱着她,才好不容易控制住她,我喊着:“依依,我知道你难受,你乖,别乱动。”
我安抚着她,她像是得了疟疾一样,一阵一阵的颤抖从她身体里发出,我安抚着她,我用手摩挲着她的后背,想让她稍微平静下来。
我感觉我怀里抱着的身体像冰块一样凉,我把随身穿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想要让她暖和一点。
徐依依在我怀里挣扎了差不多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也跟着一整夜没有合眼。
我轻轻的喊了一声依依,她一动没动,也没有回答我,总算睡下了。
我轻轻的把她抱起来,继续赶路,赶紧到县城的医院给徐依依找解毒的办法。
徐依依的身体很轻,薄薄的小身板,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所以走了一路我也没有感到累。
我沿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疾步的走着,周边的房子越来越多,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房子也越来越高大。
我知道这是到了县城了,我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依依,我们到城里了,你再坚持一会,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抱着徐依依一路上边走边问路人最近的一家医院在哪里。
我一路上问了五六个路人,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医院。我们两个因为走了很久的路,身上全是灰尘跟泥土,跟医院一片整洁的环境格格不入,所以很显眼。
有一个医生看到了我们两个,赶忙过来,还没问我什么情况,就看到了徐依依的发黑的腿。
“赶紧跟我来!”那个医生着急的挥了挥手,我跟着他急匆匆的进了病房,病房里还躺着另一个女人,隔着徐依依的病床有一个白色的帘子,作为分隔,我把徐依依放在病床上。
医生用剪刀给她从裤腿一直剪到了膝盖上面,我这才看清楚徐依依的腿已经肿到膝盖了。
我着急的快哭了,我说:“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她这个伤口是碰被埋在肉里了过尸体的。”
医生好像身经百战一样平静的说:“这里面的毒都已经被她的肉包起来了,导致她发烧,还会有一种食人的表现。”
“那医生该怎么办啊!”我带着哭腔问道。“没事,把尸毒刮出来就行。”医生安慰我说。
“那怎么刮出来啊,跟关羽刮骨疗伤一样吗?”我已经把情况想的最糟了。
“你看到这三道黑色的疤了吧,正常的疤痕不可能是黑色的,是因为里面有残留的尸毒。把疤切开把毒导出来就好了。”医生说。
“那医生你赶紧给她引出来吧!”我着急的说。
医生把徐依依的病床推到了白布帘子后面,我徐徐地跟着医生进去了,我看到白布帘子后面有各种手术刀,消毒水,还有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工具。
徐依依从我抱她进医院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醒,一直在昏睡,要不是看到她胸口一起一伏能判断她有呼吸,我真的以为她死了。
我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隔着远远的看着医生操作。医生把徐依依的腿轻轻地放在消毒布上面。
给徐依依的腿上消毒完以后,用手术刀把三条黑色的疤割开,割第一条的时候我以为徐依依会疼醒。
但是割开以后里面的肉像是已经都烂透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黑色的长长的疤被全部割开以后,一股烂肉的腐臭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