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让自己得到好处,那她为什么不要?
自己又不是什么圣人,这里的人的生死又不关她的事儿。
钟灵韵想得很好,也不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些人,而放弃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天材地宝。
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楚缭还在那宫殿里察看的时候,忽而之间就察觉到了一道有几分熟悉的气息,她眉头一拧,随后隐匿了身形。
她的确在这里没有发现什么。
既然有人往这边来了,她不妨留下来看看。
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楚缭抿了抿唇,愈发的小心翼翼,俊丽的面容带上了一丝凝重之色。
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尊现在去了哪里。
虽然知道姜南璧的修为,不会出现什么事,但心里总是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楚缭正想着,却看到有人推门而入了。
几个穿着内侍服饰的人恭恭敬敬而谄媚至极的将人迎了进来。
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国师大人,您来了?这边请。您放心,这段时间来,可是没有一个人进来过这里。”
“听着大人的吩咐,连一只蚊子进来了,小的们都记着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惊艳于她美丽的容貌,恭敬之中又带着卑微。
钟灵韵自然察觉得出来了。
不过她也没有说些什么,虽然心中有些厌恶这些人的不识好歹,不过她也是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认可。
于是也就在无意之中,放任了这些人对于自己的赞美。
看在他们这么失去的份上,自己就不杀他们了。
她如此想着。
楚缭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得意之色。
楚缭垂在袍袖之下的手微微动了动,敛着眸子的忽然之间,感到了一丝疑惑。
看情况——
是她特意不让人进来的。
说不定她的的确确知道了什么。
正想着,一抬头,却看到钟灵韵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娇声喝道:“出去。”
那些人不敢放肆,唯唯诺诺就出去了。
还特别恭敬的将门关上了。
钟灵韵没觉得眼下这里还会有其他人。
她踹了那玉蝉一脚,威胁道:“你给我安分一点,若是没有得到什么东西,我相信你懂的。”
玉蝉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扇动翅膀时,眼里尽是恐惧。
它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货色!
所以,直到现在,身体还有那种莫名的恐惧之感。
玉蝉性情温和,一向都是不与人为敌,玉蝉王也没差上多少。
只不过自从跟了这个女人以后,它就没有再过上一天好日子!
它也很委屈!
本来自己过得好好的,还将自己的仇敌解决了。没有意外的话,它只要好好修炼,日后的境界也能更上一层楼。
谁知道这个女人趁火打劫,趁着它虚弱,将自己捉了起来,一直当做奴隶驱使。
它哪里受过这个委屈?
如果不是玉蝉王不同于其他的灵兽,不能被契约,要不然也一早就成为了这个人的奴仆!
但是现在——
它也是不敢反抗为个人的,委委屈屈的颤抖着身体,颇为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它也知道这个女人说得的确都是真的。
如果自己没有什么贡献,最后受到伤害的人还会是自己。
钟灵韵颇为满意自己的成果。
收回了脚,在这里仔细打量了一番。
楚缭一瞬间神经蹦了起来——她看着的那个方向,正好对着自己。
楚缭拧着眉头,便侧身轻轻的挪开了身子。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她就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的面前。
这里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摆件。
楚缭方才一度认为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或者本身是一个机关。
只不过她无论怎么摆弄,这里都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摆件。
也就是这人,她进来了。
所以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挪开身子。
楚缭走到不远处,屏住呼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冷意点点。
她在想着自己此时动手,可以有几分杀死她的可能性。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她就收回了这种想法。
上一次的教训还在——自己的杀意最后反而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若是自己在这里动手,反而会得不偿失。
楚缭心神一动,按捺下心中的那股杀意。
仇她是要抱的——自从做了那个梦境之后,楚缭知道了真相,也知道自己的师尊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无情。
但是罪魁祸首到底是这个人。
自己没有什么理由一次又一次放过她。
楚缭看着她。
只看到她来了那里以后,将一个小瓶子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里面装着的,是血。
准确来说,是人间帝王的血——血液上甚至流淌着一道道寻常人看不到的金光。
也只有人皇的血才会这样。
钟灵韵将血倒在那个摆件最上面的地方,眼里闪过深深的嫌恶之色。
随后将瓶子收了起来。
她白嫩的手在摆件最上面的颈部位置一转。
那摆件一下子就转动了。
楚缭只看到没一会儿,这摆件便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然后在原地转动起来——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楚缭转过身去,只看到后面的墙壁开了一扇门。
黑漆漆的,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经过。
“那老家伙藏得真严,竟然还是用自己的鲜血开启密道的。”
她语气里尽是不屑,随后又变得轻快起来。
“那又怎样?里面的东西,迟早有一日会是自己的。”
到底是命中注定的机缘。只有她抢别人的,哪里轮得到那些人窥探自己的东西。
哪怕是这里的国运也一样。
钟灵韵想问没想,便拎着那只玉蝉走了过去。
不过她没有先下去,反而将玉蝉丢进去带路——在这里,这东西也只有这个用处了。
好一会儿,隐隐约约传来那一处的动静。知道里面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她才微笑着走了下去。
楚缭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不过倒是对这里的设计感到有些惊讶。
都说修仙之人,其实很注重传承——没想到这里也是这样。
至于用鲜血开启,是她没有想到的。
怪不得自己来了这么久,什么发现都没有,都是徒劳无功而已。
她不过她是完全将自己的身形隐匿起来了——没有人发现明宫里此时还多了一个从外面进来的人,所以一早就掉以轻心。
若是来的是个更加敏锐一点的修士,说不定还有几分概率发现楚缭。
楚缭进去的时候,这门一下子就关上了。
里面普通自己想象得那样,黑漆漆的,没有一盏灯。
不过修仙之人的视力都很好,哪怕是在没有任何光线的夜晚,也可以完全看得出眼前的事物。
因而楚缭几乎在进来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
门后面是一条密道。
上面篆刻着一些玄妙的花纹。
楚缭进去的时候,钟灵韵已经离她有了一段距离。
不过她也没有加快速度——因为她知道钟灵韵身上还有其他东西,只不过是没有用上来而已。
所以她也一直没有掉以轻心。
高度警惕着,若是出了什么风吹草动,她定然能在第一时候反应过来。
反而是钟灵韵似乎也是第一次进来这里,对里面的环境颇为不满。
“好好的一条密道,也不修得精致一点,好歹点几盏灯。”
她以前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凡人,习惯了一种生活方式不一样后来也算是养尊处优,出了什么事儿,都会有人给她兜着。
所以一时半会没有适应过来。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心生不满,也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冷哼一声,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一瞬间夜明珠的光芒将这里找得亮如白昼。
只不过下一刻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啊!”
随后又戛然而止。
楚缭看过去,只看到地上躺了一具白骨。
再看看明显被吓了一跳的、靠在墙上大喘着粗气的钟灵韵。
楚缭:“……”
原来竟然害怕白骨?
她心中冷笑,以前杀人如麻的时候,也没见着还有这种感觉。
只不过无论如何,这路还是要继续走的。
楚缭也没有那个耐心继续看着她一个人慢悠悠走着,至于那只玉蝉王,现在也是可怜,在不远的地方战战栗栗的等待。
楚缭经过那只玉蝉王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也认出了这是何物。
只不过楚缭对这种娇弱的生物没有任何的兴趣。
所以看了几眼之后,便径直离开了。
将人远远甩到了身后,许久之后楚缭看到了一扇门。
那门不知为何,没有关上,只是半开着。
楚缭轻轻一推,便开了,让她感到惊讶的是,便是这门开了,也没有任何的声响。
楚缭走了过去,顺便带拧了一下那里的机关。只看到一会儿,那门便自动合上了。
这条密道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楚缭下一刻出现在一个巨大的石室之中。
中间放了一张不知道摆了多少年的床榻——四周空空荡荡。
唯有西南方面挖了一个水池。
里面流淌着水流。
楚缭观察了一下,发现里面的的确确是个普通的水池子,至于这水流,也只是普通的水。
只不过是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