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至于姚采蓉一家人以及那常曦后来为什么离不开镇子,两者联想起来,她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也是因为经历了这种事儿,所以整个镇子里都没有听到什么热闹的呼声。
这个时候,外面也有不少人出来散步的。
只不过眼下到了黄昏,天边的落霞浪漫满屋,倒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出来散心。
楚缭在院子里给一双龙凤胎讲故事。
无意中也听到了他们两夫妻的说话声音。
“夫君,今日死的人,你有什么看法吗?”姚采蓉试探着问道。
虽然她明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怎么样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下去。
有些事情,只有发生了,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那根刺都会留在那里。
罗清河平时是不喜欢那些人的,哪怕是邻里街坊,但他们的所做过为,也让他喜欢不起来。
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
罗清河以前在私塾上学堂,所以懂得一些道理。
只不过自己娘子今日的神情看着有些奇怪。但是因为他们平日里都是形影不离,所以到底也没有怀疑些什么。
至于她的异样,只是觉得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影响了情绪罢了。
不过他看着自己的娘子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闪过心疼之色。
将她搂到怀里,温声说道:“他们也是惨了些,大地都是可怜人,不过我们也要小心。”
他嘴上没有说出来,但却是心知肚明。他们正在的风气虽然不太好,但这一夜之间竟然出了四条人命!
算起来,有那三人平日里都不是好惹的人,夜晚却无缘无故的被挂在树上,死得惨烈!
他心里也会害怕自己有一天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还有他们的家人何其无辜……
罗清河叹了口气,看着怀里的人,又看了眼自己的一双儿女。
眼里的担忧之色怎么也去不了。
毕竟现在整个镇子上,都闹得人心惶惶的。只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罗清河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但他方才也是出去看了一下情况。
那尸体如今还挂在树上。
也没有一个人想着将他们拿下来——罗清河。倒是看着其中一家人孤儿寡母的,挺凄凉,有想过帮他们。
但是他一靠近,就被那人的妻子扑头盖脸地泼了一大桶水。
里面也不知放了什么,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腥臭味,劈头盖脸的倒下来,以前他那份心思都给散走了。
毕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一两次变好了,次数多了,连他自己也会觉得厌烦,倒也因为这些人不待见他。
罗清河轻柔说道:“我们家中的食粮,还够用一阵子,不如这段时间,你与孩子便少些出门。”
姚采蓉心里惶恐,就一股脑的答应下来了。
楚缭目睹了全过程,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从心里不知为何为他们一家人感到悲哀。
她相信罗清河定然是想过些什么,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夫君,我们好想离开这儿,”姚采蓉掩着脸,“总感觉要熬不下去了。”
“等过些日子吧,”他似乎在安慰自己,又似乎在安慰着妻子,迷茫的重复着一句话,“等过些日子吧,我再想办法我们一起离开。”
“我们一家人……一直都会要好的。”
楚缭:“……”
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楚缭看了眼扯着自己的袖子的男娃娃,抬手掩住了他的眼睛。
夜幕降临。
冷风轻轻吹着,天上挂着一轮泛着淡淡红色的月亮。
树木被风声吹得沙沙作响。
楚缭看了一眼屋内已经熟睡的众人,抿了抿唇,似乎会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但是掐指一算,又实在算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怪自己不精通此道。
楚缭想了想,抬手往屋子里打了个结界,又是真的,有什么不识好歹的人、或者是怪物,闯进来也好抵挡一二。
不过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阿楚家中还亮着灯。
院落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不过依稀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一家人的生活状况不怎样——平日里也不爱干净,因此院落里看上去脏兮兮的。
周围堆了各种各样零散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动物的尸体,也没有掩埋,散发出一种让人直捂着鼻子的味道。
楚缭实在受不住了那种让人觉得窒息的味道,便屏蔽了自己的嗅觉。
下一刻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干净的天地一般,整个人都舒畅了。
楚缭走过去,顺便也隐匿了自己的身形。
不过这只是最普通的障眼法,用不了多少灵力,若是有修士在这里,说不定一下子便发现她了。
但是糊弄这些凡人还是可以的。
毕竟是肉眼凡胎。
屋子外面的门没关,反而打开着。
而阿楚的尸体不知道被谁拿下来了,此刻正放在床榻上。
脖子上一道青紫痕迹触目惊心。
衣衫不整,那尸白的肌肤上甚至还可以看得出来一些痕迹,让人面红耳赤。
而阿楚的兄长站在门外面,正一脸凶狠的盯着那具尸体,看不出丝毫今日在那里流露出来的悲戚之情。
仿佛如今才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与他的相貌看起来倒也相得益彰。
都说龙凤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姑娘的性子也不见得有多良善。
反过来大概也差不多——
做妹妹的一肚子坏水,也没有多洁身自爱,而做兄长的,同住一个屋檐下,日夜相处几十年,也不见得有多良善。
他似乎那时候有些脱力,不一会儿就坐在了地上。
一双狭小的眼睛散发着凶光——“只是怪你昨日坏了我的好事,乖乖听话不好?非得仗着自己有两分姿色,就过来威胁我。”
“杀了你,也是迫不得已,”他继续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小白脸儿我会想办法让他给你陪葬的……你死了,就不要再过来缠着我了……”
楚缭:……
她也没想过,一进来就听到这样的话,仿佛就是特意说给她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