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明仪剑在看他们看来,也只是一把看上去再也寻常不过的剑。
起码钟灵韵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印象,因为这把剑看上去的确是破破旧旧的。
她刚刚进入朝华仙山时,哪怕是一个内门弟子,所用的剑也比这个好上很多。
楚缭:“……”
这系统因为化作了实体,事实上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所以也就硬生生受了楚缭的这一剑,身体一下子就被劈成了两半。
楚缭冷笑一声。
就这?就这?
不过她也知道这还没完。要是这么快就能解决了,上一辈子也不会让钟灵韵走到那样的一个高度。
所以这兔子——
楚缭也不相信真的是死了一了百了。
刚刚那个雷劫,来的不可思议。这里分明就是地下密室,却还能穿过地面劈了下来。
楚缭也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侥幸之心。
如今自然也不会愚蠢到再一次用利剑劈过去——这样只会让自己平白无故收到伤害。
所以这一次她学会了,解决了那个系统之后,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楚缭便一脚踹了上去。
她控制了力度,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杀意。
果然这一次是有用了。
那见鬼了的雷电果然没有再一次劈下来。
楚缭冷笑一声,却不觉得有丝毫值得开心的事儿。
毕竟杀不了人,对她来说,这个人留着一日,对自己来说,就始终都是一个威胁。
楚缭:“……”
如果可以,她也想将自己的仇人杀了,永除后患。而不是只是轻飘飘的就给了她一个不痛不痒的教训。
楚缭心想着,自己做得可真是憋屈。
钟灵韵对于这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
她一直都对自己怀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哪怕后来她并没有如愿进入太玄峰,但也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内心充满着一种骄傲感。
她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
也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不能进入太玄峰——那里的一切,对她来说,也没有丝毫的归属之感。
至于太玄峰的峰主姜南璧,钟灵韵也曾经想过,等自己有了那个能耐之后,一定要让他好看,报了当时在太玄峰之下丢脸的仇。
她记仇不记恩。
可以说,她的骨子里由始至终,都有种一种胸有成竹的成就之感。
她有系统,她知道很多旁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也有很多男子前仆后继往自己身上扑。
她也可以从中得到很多好处,哪怕不用潜心修炼,也没有人敢小瞧自己。
除了在太玄峰那一对师徒上吃过亏,可以说,钟灵韵一路上都混得风生水起。
就连浩然宗那个姓叶的,之前想杀她,后来自己哪怕修为不去他。
但是后来还是因为什么缘故,那个人彻彻底底死在了自己手中。
自从离开朝华仙山之后,她更是一路上获得了不少好处,也算是有贵人相助。
但是她没有想过,竟然在这种境地里,她被人暗算了,还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如今被踹了一脚之后,她整个人都摔到墙壁上,一瞬间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眉宇清丽可怜,看上去的确是我见犹怜,如果不是那眸色实在是过分怨毒,那就当真是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儿。
楚缭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她。
她的手有些痒,想一剑砍过去,不过也知道要适可而止,眼看着——那雷劫又在蠢蠢欲动了。
楚缭走过去,锁住了她所有的出路,一把剑横在她的脖颈之上。
“说吧,你是什么人?”她故意问道。
钟灵韵一瞬间睁大了眸子。
她在这一刻并没有在眼前这个人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杀意。
但是他的眸子,却是冷得让人心惊。
该死的!
不是说这破落地方是没有任何的修士的吗?那么眼前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系统信誓旦旦和自己说的话,到了紧要的关头,每一次都会成为一个笑话,一次又一次得打了自己的脸。
钟灵韵:“……”
他娘的这就离谱。
她到底获得了一个怎样不靠谱的系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它所说的没有是好的威胁?
这只兔子一早就被撕成两半了,鲜血淋漓的。
一开始她还有一些担忧——只不过感觉了一下,神魂中那种羁绊还在,于是也就放心了些许。
这只畜生死了就死了,她的系统还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钟灵韵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钟灵韵低眉顺眼温顺说道:“我是百花仙宗的弟子,仙师你大人有大量,别无我计较。”
楚缭蛮有兴趣看着她。
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能企图用别人的身份金蝉脱壳。
也不知道是说聪明,还是那个云飘渺实在是倒霉就是了。
不过想着那浩然宗的人在她手里,最后也难逃一死。而这云飘渺,既然已经被她看上了,那当然是要利用到底。
“百花仙宗的仙子传闻正值,反而是你,不像是百花仙宗的弟子,反而像是苟且偷生之辈。”
楚缭笑着说道。
她的确是故意这样说的,也蛮有兴致看着她的反应。
这分明就是在骂她!
钟灵韵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极其难看,但又不敢反感什么,只怕被他看了出来,自己是一个假货。
楚缭看着她这个模样,一瞬间觉得有些无趣。
她就是被这样一个货色夺了性命,毁了一辈子——也不得不说,她上一辈也是个没有脑子的人。
但凡上上心一些,也不一定会落得那个下场。
楚缭收回了剑。
下一刻看到她企图逃跑,心中冷笑不已,眉宇间的冷色越来越显然。
一掌劈了过去!
楚缭也算是有了经验,这一掌也没有带上杀意。
只是钟灵韵没一会儿就晕倒了。
楚缭走过去时,捡起在一旁的玉蝉王。
那玉蝉被这场变故吓得瑟瑟发抖,它也完全没有想当,这里竟然还会有其他的人的不在!
而且这一道气息,可怕极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
楚缭开口说道:“本君是杀了你,还是丢到油锅里油炸了?”
玉蝉王:“!”
它抖得更加厉害了,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楚缭:“那就掐死了算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是在想着这个可能性。
只不过连楚缭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气息一早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而她的眸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看上去诡异至极,又带着浓郁的血腥。
玉蝉王:“别、别杀我!”
声音都在打颤,听上去好不可怜。
楚缭:“给你一个机会,说出这个女人这一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事儿。”
玉蝉王对于钟灵韵,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归属感。它又是妖兽,更没有什么节操可言。
现在不想因为这个女人的连累白白丢了性命,所以当看到了希望之后,毫不犹豫的就把握住了机会。
很识趣的将这一段时间它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以及它所知道的那些秘密。
这也怪钟灵韵太大意了,从一开始就视这只玉蝉王为囊中之物,而且也不太看得起这只玉蝉王。
虐待是另外一回事儿,但是她的很多事情却是没有忌讳过玉蝉王。
所以玉蝉王连这一段时间,她到底与多少人有过关系都说了出来。
楚缭:“……”
仿佛为她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
楚缭的日子过得很清心寡欲,别说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儿,就连牵手亲吻也没有光明正大的做过。
至于亲吻倒是有过——只不过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当事人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许久之后,楚缭冷冷盯着这只玉蝉王,不缓不慢说道:“你以神魂起誓,不将这事儿说出来,我就放过你一次。”
事实上,楚缭也没有打算杀了这只玉蝉王。
毕竟当时在大殿中,她还给这只玉蝉王输入了一些灵气。
虽然这也是在不久之前的事儿。
玉蝉王立即起誓。
楚缭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异色,也松开了手,只不过下一刻却是将这玉蝉弄晕了。
她走到钟灵韵面前,眼看着这人就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慢条斯理的又补上了一脚。
这一下子人是晕得彻彻底底了,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心。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楚缭心中涌了出来。
她的剑已经落在钟灵韵身上——这一次倒是没有雷劫,只不过她整个人都被反噬弹开了。
也幸好她走了准备,一早就用灵力护住自己,所以所以下一刻稳稳落到地上,也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动手杀了,到底是怎么一种感受?
大抵就是被千万个蚂蚁咬着心肺的那种感觉。
楚缭:“……”
又气又怨恨。
她的确不是个好人,只是面对这种情况,心中还是有着说不出口的意难平。
第三剑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楚缭也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那穿透云层的紫雷。
她说道:“我非圣人,为何不能将她处置?”
天道自然是不可能给她回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