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不可高攀。孟璇心里如此想着。
跟楚缭倒是挺相配的,反差感会更刺激些。
孟璇看了眼楚缭那张笑得温和、又俊美到了极致的面容,突然就起了坏心眼:“楚姐姐你长得如此俊美,倒是可惜了,是个女子。不过姐姐您的师尊那才是一个标致,我站在他面前可是自卑得很。”
才怪。
楚缭嘴角微微一抽,静静看着她:“孟姑娘谬赞了。”
然后她就到孟璇笑嘻嘻说道:“楚姐姐,我可是认识不少长得貌美又厉害的姑娘,要不给你师尊介绍一个?”
楚缭:“……………”
说了一大堆,感情只是为了这一句。
楚缭摆摆手,目光一转,落在了孟璇身上,脸上的笑意不减:“多谢孟姑娘一番心意了,家师尚未有婚配打算。”
楚缭这倒不是故意说出来的推脱之辞,而是上一辈子直到她死时,姜南璧身边也没有道侣。
她师尊冷心冷情惯了,楚缭也想不出来到底怎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至于容貌,姜南璧本就是极佳,论着修为,更是无人能敌。
孟璇有些可惜说道:“原来这样啊,不过说来也是,你那师尊,”孟璇想了想,才说出一个自认为很合适的措辞,“就像是摆在雪山上的雪莲,只适合被人供起来。”
楚缭:“……这是什么比喻。”
“你与盛公子打算何时离开?”楚缭看着地上的影子,余光瞥过墙角露出来的一片灰色衣角,缓缓问道。
听了这话,不仅孟璇,连苏曲曲都抬起了头。
孟璇手指勾着衣料上的花纹,笑了笑,吊儿郎当说道:“什么时候将任务做完了,什么时候走呗,只不过一辈子留在这里也说不定。”
她这语气,倒像是一辈子留在这儿也无所谓一般,与之前那个娇滴滴的样子倒是有些出入。
“七天?”
“咦,你怎知道的?”苏曲曲仰着脸,眼里闪过一片浮光,“楚姑娘也与我们一样?”
看苏曲曲的表情,似乎当成了与他们一样的的人。
楚缭摇了摇头:“不是。”
“七天,”孟璇舔了舔嘴角,手搭在楚缭肩上,“有没有七天还是个未知数呢。”
说不定下一刻就死了。
“的确。”楚缭若有所思。今日是第二日,第七日是个怎么样的光景,他们也不好说——只是那个祭祀大典,也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棺材,婴儿。
全是黑气的镇民,一身病体的镇长。
金镶玉客栈,让他们干活的镇民。
这些看似没什么关联的事,串连起来,只让人不断发冷。
这里有不少小巷,两旁都是镇民的家。青砖黛瓦,墙上因为潮湿,生着不少青苔,家家户户的门都紧紧关着,似在防备着什么一般。
楚缭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争执、唾骂声,隐隐约约的,听上去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听着那声音的方向,似乎在小巷尽头处。
楚缭:“那儿似乎发生了,我们去看看罢了。”
苏曲曲有些犹豫,毕竟他不想掺和这里的事,孟璇却是笑道,爽快应下来:“好啊。”
那样子,像是不嫌事儿大一样,甚至她手里,还拿着那根从妇人院子中顺来的铁棍,铁棍上还沾着潮湿的绿色液体。
楚缭看了眼。
这是那棵树里面的怪物的血。孟璇既然出手了,她也不信孟璇什么都不知道。
……
“你们放开我姐姐,放手,求求你们放手……”瘦弱的青年看着一身白裙子、面容秀美的女子,想上前,却被几个人狠狠压着。
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踹了他一脚,凶狠说道:“常仪,你姐姐是个扫把星,只会给我们带来祸害!”
那女子生得很是秀美,五官精致温柔,肌肤柔白,樱唇杏眸,因为身子瘦弱,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扶风弱柳之美。
是那种……容易让人生起保护之心的女子。
女子被几个妇人抓着,脸上浮肿,被人扇了好几巴掌,一身白裙子更是脏得不行,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块肮脏的布堵住了嘴。
“不会的,我姐姐那么善良,自小都没舍得碾死一只蚂蚁,才不是你们……”
“那你是说我们冤枉你了?”那中年粗汉,一扯嘴角目露凶光,“常漪这一个小贱人一去镇长家中,镇长便病重了,你敢说这事和她没有关系!”
“不是的,不是的……”常仪痛叫一声,挣扎着辩解,“镇长那事与我姐姐没有关系……”
只不过这些人却不会听他的辩解,只是压着人狠狠打了一顿。
至于还在反抗的常漪,秀美的脸上也多了几道通红的掌痕。
“慢着,”白袍女子走过来,面容上犹然带着一丝怒意,“单凭一句无凭无据的猜测,就将人打成这样,似乎有些不太道德。”
这些人一看到楚缭,也不知像看到了什么一般。
原本狰狞的恶意一瞬间就压下了,那些本来不是良善的脸上,硬生生挤出笑容,“这位公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常曦这小贱人可没有她的脸看上去那么好,我们这儿发生的事,你也不知道。”
楚缭见着常仪身子虽然瘦弱,但目光清澈,与这些人大有不同。而这位姑娘,更是柔弱至极,目光怯弱,只关心着常仪如何。
更是觉得这其中定然是有隐情,所以便出来了。
一个妇人抓着常曦,看到有人为她出头,不敢对着楚缭发怒,便扇了常曦一巴掌,呸了一声:“你们知道些什么,常仪可是我们这儿的小娼妇、扫把星,谁靠近她都会倒大霉,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们说说,她可是做了什么?”楚缭冷着脸。
“她天生八字不吉利,害了未婚夫被土匪杀了,连尸体找回来。”
“哼,这小贱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死了未婚夫还不安分四处勾搭,做尽了那些**之事。”
“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常曦也是!”
“我家的猫去年死了,还不是被她克死的……”
听了这些话,常曦气得身体发抖,双目通红,胸膛一起一伏的,狠狠瞪着那些人,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楚缭倒是听明白了。
看了一眼他们理直气壮、却目光闪烁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常曦不一定是他们口中作恶的人,只不过为了自己的欲望,强硬将这些罪名加在她身上而已。
生老病死等无常之事,哪里是轻易能被人克死的?他们口中的命数……这一说法更是无中生有。
至于他们家的猫死了……竟然还能怪在一个姑娘身上,简直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