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楚缭接下来，便直接拒绝了：“在下已经有了住的地方了，多谢姑娘好意。”
楚缭发现他们两人的距离凑得有些近了，便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无脸似乎有些不满楚缭说的话，也似乎是她的动作，嗤笑一声：“好吧，你这人好生无趣。你去了哪里？”
这语气里隐约有着责怪与质问。
楚缭皱了皱眉头，只是说道：“这似乎与姑娘无关。”
楚缭觉得自己毕生的涵养，都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了。
又看了一眼那些人在看热闹的样子，摇了摇头，正打算离开。
谁想到那个无脸姑娘却走了过来，而后拉高了嗓音：“——你身上有那贱女人的气息，你去他们那里了？”
楚缭：“？”
她猛地停下脚步，冷了一双眼，眸光有些湿润，只不过不是春水，而是碎冰。
“姑娘还请说话自重，在下初来乍到，罗夫人一家也有待人之道，麻烦你口下积德。”
这一番话，以前大抵也不会说了出来，只是现在着实厌烦她这种态。
也许是楚缭的目光很冷，也许是她的气势一下子变得很凌厉，无脸姑娘被吓到了，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指着楚缭说道：“你你！
你敢这样和我说话？啊呸，那个贱女人不过长得好看了一点儿，有什么好的！”
楚缭：“……”
她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
这人怕不是得了癔症。
且不说自己刚来这里，现在也不过是过了半日罢了，哪里有什么私心。
而且姚采蓉与她夫君正是浓情蜜意是，任谁看了都看得出来他们夫妻情深。
如此荒谬的话竟然也很随意说出来。
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儿。
“姑娘，请自重。”
楚缭冷冷丢下这几个字之后，便头也不走的离开了。
只不过她多了个心眼儿，留了一道神识在这里。
而在楚缭有了没多远之后，就听到那个无脸姑娘哭哭啼啼说道：“这小子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这样欺负我。”
“瑛瑛别哭了，这种人一看就是见色起意，被那只狐狸精迷了心窍，过两日我们去帮你出口气。”
无脸姑娘嗯哼两声，然后格外轻柔说道：“要把他的腿砍下来挂在我家门口上，我看他还怎么去姚采蓉那个贱人那里！”
楚缭：“……”
好轻柔的语气，好歹毒的姑娘。
他们不过见了一两年而已，现在就想将她的腿砍下来了？比那钟灵韵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缭走到一旁，坐在树下，继续听着。
“那罗清河也是瞎了眼的，娶了一个这样的脏女人回来。”
“就是、就是，想当年他可是我们镇里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嗤，谁知道只是一个捡破烂玩意儿的？”
“我看他们家那两个小崽子，那女娃，小小年纪那双眼睛就像是会勾魂一样，长大后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倒是想起了，前段时间她家男人不是不在这里吗，姚采蓉一个人鬼鬼祟祟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猜……说不定是去见情郎了。”
“哈哈哈说得也是，那个女人姿色可是不错呢。”
“……”
后来的话，越说下去就越离谱，也越来越不正经、下流。
听着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笑声，一句句在说着不堪入耳的话，似乎他们就在现场一样。
也越来越活色生香，引人遐想。
甚至楚缭还听到了一两道男子声音，不知说了什么，又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看着这场景，似乎也不是发生一两日了。
这一幕楚缭倒是似曾相识。
在无恶镇中，她遇到常曦两姐弟之后，那些镇民们，也不是当着他们的面，说了意思大概差不多的话？
也是极其难听。
丝毫没有反省过，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意给别人妄加罪名，也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儿——因为他们正在兴头上。
可以随意一个比她们漂亮、身材也好的女人，说着她的风流韵事，在他们看来，也是一种娱乐的事。
他们也不管被议论的人是否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也不用什么证据，只要说出来，他们信了，有人信了，图了乐子，那就行。
除了心怀正义的人，除了当事人本身就还有谁会在乎那本来就是谎话的证据呢。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对的，那个女人就是这样肮脏，是她不要脸勾引别人，一切的一切，错的都是她！
自己只是愤怒、顺便见义勇为说了出来而已。
只是这样！
他们没有错！
错的只会是那个被他们议论的人。
再退一步说，如果那个女人没有犯错，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这样骂她呢？
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那么他们说的事儿了，就是真的！
这个女人她本来就是祸害、下贱，死不足惜！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楚缭心中涌起了一股掩饰不下去的怒火，一直在燃烧着，让她的心脏仿佛被狠狠灼烧了一般。
疼得厉害。
在她看来——她的那只金色眼睛看来，姚采蓉是个漂亮温和的女子，持家有道、为人温柔，没什么错处，大概只是她的出生不太好罢了。
但有时候，身不由己，曾经的过往也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这些人如此议论常曦，再到姚采蓉，无非是两种心思，一是嫉妒、欲望。
二是美丽是原罪。只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是她勾引别人，所以她做出来的一举一动都是个狐狸精。
性格好、温柔善良都没有用。
因为从一开始，那些人骨子里的劣性，就已经给她打下了掩饰内心那份虚伪的准则。
你来到这里，就是错的！
我们不承认你的存在，你既然来到这里了，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就应该让我们看到那个真相！
有很多事情楚缭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姚采蓉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她的过去是怎样的。
只是那些人不堪入耳的辱骂——甚至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也就看得出来这些人性情天生卑劣。
无无脸姑娘……
如果是这种品行，那么没有脸也不是什么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