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我师尊……他怎样了?”楚缭声音涩然问道。
月见尊者摆摆手,脸色极其沉重:“九陵师弟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导致他灵气逆体,心魔入侵。我只能压制他体内的灵气躁动。只不过,再这样下去,九陵师弟他总有一日会被心魔入侵。”
月见尊者不知的是,姜南璧一早便已经被心魔入侵,只不过她修为不够,看不出来罢了。
若是在此处的是玄元尊者,说不定会看出异样的端倪,知道并非是功法出了岔子导致的。
楚缭心中骇然,一种荒谬惊惧之感涌上心头来:“师尊他修炼的便是《无相录》,怎么会灵气逆体。”
确凿来说,太玄峰的每位弟子所修炼的都是太玄峰的无上功法《无相录》——历来能修炼的也只有太玄峰的的峰主以及亲传弟子。
《无相录》共有九重,楚缭如今已经修炼至第四重。而姜南璧,一百年前便已经修炼至第八重,以师尊的修为,将《无相录》修炼至圆满是迟早的事。
为何……会功法出了岔子,导致灵气逆体,大伤元气。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楚缭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来。
楚缭猛的抬起头来,抓住月见尊者的手,声音微微颤抖问道:“师尊,他身体没有没什么大碍?”
这才是楚缭最关注的问题。
双目通红,紧紧盯着月见尊者,平日里含着笑意的眸子充满了血丝。
月见尊者也不好受,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师尊的情况,哪怕是我出手……也只能暂时抑制,到底是治本不治根,一切都得看你师尊的造化。”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你师尊的情况如此严重,阿娆,你之前可是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楚缭哑然,片刻之后,轻声道:“阿娆……未曾发现。”
说罢后,连楚缭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师尊身体出了如此严重的状况,她这个做弟子的,却是一概不知。
今日若不是她回来了太玄峰,看出不妥,闯入了竹楼……若是她今日没有回来,而姜南璧的情况,她不敢想象!
想到这个,楚缭心中忍不住一阵颤抖,一种难以言说的愧疚之感充斥在心头。
月见尊者摆摆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温声说道:“阿娆,你师尊自小就待你不薄,日后要对你师尊上心些。”
不过月见尊者也不明白,她这个师弟自小就天赋异禀,妖孽中的妖孽,所修炼得更是顶级的功法。
且不说他性情清冷,这世间谁都有可能被心魔入侵,唯有姜南璧不可能!
但眼下是怎么回事!
月见尊者拧着清秀的眉,看向楚缭苍白至极的脸色,心里想着,莫非是《无相录》过于玄妙,九陵师弟参不透?
他们这些人都是没有修炼过《无相录》的,甚至没有见过,自然是不知道姜南璧修炼得如何。
然而一百年前九陵师弟突破第八重之后,便再也无所获,似乎一直停留在原地。
想不透,只能从姜南璧身上寻找答案了。
月见尊者看向楚缭,无奈叹了口气:“九陵师弟还有些许时间才会醒过来,阿娆,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楚缭摇了摇头,压着嗓子说道:“弟子不累。月见师伯,辛苦你了,多谢师伯出手出手相救,师伯不如先去歇息一番,弟子,想去看看师尊。”
月见尊者道:“如此也行,你注意些你师尊的身体。”
楚缭颔首,然后迫不及待打开了石门进去里面。
虞溪站在月见尊者面前,似乎有些忐忑不安:“师尊,九陵师叔的伤,重吗?”
“自然是重的,”月见尊者的手微微颤抖着,“你九陵师叔何等厉害,放眼整个九洲,也没人能与他过上百招,眼下这一伤,至少要闭关五十年才能勉强恢复。”
虞溪一惊,这么严重。
而月见尊者没有说出来的是,而这种情况算是极好的了,稍有不慎,会留下隐患,影响姜南璧日后的境界。
楚缭进去时,却发现姜南璧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时正坐在床上,手撑着床沿支撑着他的身体不倒下来。
眼神却落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双腿此时是有知觉的,这便意味着他可以站起来。
而蚀骨钻心一般的疼痛从双腿处不断传来,不断侵蚀他的神经。
不过倒也不是最坏的情况。
自己的身体如何,没有人比姜南璧更清楚。
如今想到自己取出来的东西,眼眸不由得闪过一丝轻松之色。
楚缭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种画面,红衣尊者躺在床上,眉目清冷,看上去脆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姜南璧还在昏迷着,不知何时才苏醒。
她心中担忧不已,用神识小心翼翼探着他的身体状况,眉头却是越拧越紧,她坐在床沿旁,便静静守着姜南璧。
几日后,当姜南璧睁开眸子,便发现自己不在不闻钟中,身上盖着锦被,而楚缭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姜南璧微不可闻叹了口气。
而当楚缭醒来时,就看到矜贵精致的红衣尊者半躺在床榻上,神色怔然,面容苍白无色,整个人莫名带上了一丝易碎的虚弱之感。
楚缭眼眶一红,轻轻喊了句:“师尊……”
姜南璧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徒儿如今的模样,心神一震。
只看她面色苍白,双目通红,看着憔悴至极,眼圈泛着红意,哪里还有平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姜南璧摇了摇头,眸里闪过一丝柔意:“为师没事。”他看了眼自己所在的地方,问道:“这是月见师姐的石室?”
他的伤势稍微得到抑制,体内又有残留的灵丹,想来这里也只能是月见峰了。
楚缭点头。
只不过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师尊,”楚缭慢慢开口说道,“你的功法……为何会造成如此重的伤?”
姜南璧一琢磨,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拧着远山长眉:“前些日子本想突破第九重,只不过闭关时,临时出了岔子,受了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