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意思,我又拖不了,那就走呗。”
徐商让濉河先去收拾些东西,自己有些话想和青酒单独说说。
“三爷有话直说就好。”
“我家老头子的意思很明白,关于秦灼,要彻底抹除。”
青酒低声笑了,“三爷觉得这对吗?秦灼之事可谓天下皆知,您打算怎么封口?难不成,你们是打算永远关着公主?”
徐商无语,“反正你是等着看乐呵。”
“我家主子很中意驸马,恐怕就是死了也得想法子弄活了。”
青酒说话嫌少带着情绪,淡漠雅致的嗓音让人后心直发毛,徐商心头直跳,“我家老头子是希望小容死也死的体体面面!不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徐商是个商人,南北海外闯荡了二十年,还能不知道那些江湖邪术吗?
他就是知道,才心疼慕清他二人。
既然注定没有结果,就不如干脆点结束!
青酒眸色恍惚了下。
世间万事,有太多是人为无法改变的了。
乔珊珊初次看见青酒就被帅到了,眼睛那叫一个亮。
她乖乖坐在马车上,目光小心翼翼在徐商他们三人身上来回转。
脑子里一堆黄色垃圾。
“你在想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哇哦……”这低沉性感的声音直冲大脑啊。
乔珊珊有点眩晕,小脸都跟着红扑扑的,不受控制脱口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觉得你们三个能一起过!”
徐商正看账本,翻了个白眼给她,“滚,你都比濉河费钱。”
乔珊珊干笑两声。
很好,金主老爷没听懂。
就是青酒看着她的目光十足耐人寻味起来。
乔珊珊怕怕的后退了下,坐姿笔直,更乖了。
南疆幅员辽阔,多数都是没有开发的深林老山。
崎岖的山路九曲十八弯,一般人进来就别想出来。
乔珊珊远远望向远处十万大山,心里生出无端的害怕。
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这鬼地方怪吓人的……”
“为什么?”
乔珊珊实话实说,“你看这地方山连山,要有心关着一个人,八辈子也逃不出来啊……”
说着说着,乔珊珊面色一寒,看向了徐商,“你们不会是想……”永远关着慕清。
乔珊珊的猜测到了嘴边又戛然而止。
青酒面具下的唇角勾起,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虽说是山连山,但对于练武的人来说,也还行。”
乔珊珊无语的指着外头,“你逗我呢,你看那山小的,这横截面都得几百公里!”
“要不然,我带你去那座山试试。”
青酒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下一刻就拎着乔珊珊去了。
伴随着渐渐远离的尖叫,徐商按了按眉心,“濉河,看着点,别让青酒把人玩死了。”
青酒的变态和臧殷的变态简直如出一辙。
好歹是个小姑娘,慕清还挺喜欢的,不好死的太快。
“恩,死不了,马上就回来了。”
随着话落,乔珊珊的尖叫声由远变近,差点刺穿了徐商的耳膜。
熟睡中的慕清睫毛颤了颤,徐商连忙把她身侧的香炉又拿近了些。
这路上颠簸,能睡着还是能少受罪。
等乔珊珊到了马车前的路上,濉河停下了车,默默看着她蹲在路边大吐特吐。
青酒在旁边笑的十分开心,“近吧?”
乔珊珊冲他比了个中指。
青酒偏头,“你在挑衅我。”
您真聪明!
下一刻,乔珊珊就后悔了。
我曹你大爷!
乔珊珊被来回折腾了三回后,乖的和个鹌鹑,就是心里头把青酒祖孙十八代都骂了一千遍。
这小丫头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青酒哪能猜不出。
他突然觉得自家主上的爱好挺好,养个小崽子确实很有意思。
最好找个不错的配个对,然后两个变三个,说不定还能变四个。
这么一想,青酒认真开始想这个计划的可实施性。
一般的小崽子都太脆弱了,别说养了,见自家主子几回恐怕就吓死了。
青酒的目光时不时看向乔珊珊,徐商后心有点发毛。
被变态盯上,好日子是到头了。
这么一想,徐商开始心疼濉河了。
小媳妇都没娶回家呢,就快死了。
马车上的气氛有些不明所以的诡异。
正在这时,慕清突然睁开了双眼。
乔珊珊第一时间发现,连忙去看,“清清姐?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清脑海里划过无数的画面,模糊一片,最终什么都没剩下。
某种极大的狂喜瞬间跌落黑暗里的尖刀,刀刀致命。
耳鸣盖过了乔珊珊的声音,彻底静下来了。
慕清的心微微一颤,紧紧抿住的唇角慢慢绷紧,血色的眼眶更红了。
青酒瞳孔倏然收紧。
“清清姐?你怎么了?”
慕清醒了,但怎么没反应?
乔珊珊变得不安,小声问徐商,“舅舅,清清姐有点不对劲。”
徐商指尖合拢,回头看向青酒。
心下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听不见了。”
乔珊珊僵住,“她睡觉前都好好的,哪能说听不见就听不见!”
她声音特别大,慕清对没有什么反应,替她委屈的眼泪说掉就掉下来了,“什么啊,老天爷这不是欺负人吗!”
慕清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被这样折磨!
她很激动,慕清察觉到了,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在手心上写:我没事。
“怎么就没事了!”
看不见了,尝不出味道,嗅不见气息,如今又听不见了……
她怎么就能平静的告诉她,她没事!
乔珊珊哇的一声大哭,抱住了慕清,“我死一次能不能带你回现代!”
若是慕清听得见,或许能分辨出她奇怪的言论,可如今,这不过就是一缕不甚分明的触感。
她本就削弱了许多的感觉,仿佛又多了些,至少让她能感知到此时怀中姑娘的伤心。
徐商拳头紧握,到嘴的话反反复复,最终一个字都没说。
青酒慢慢喝了杯茶。
麻烦了。
慕清比预料中还要严重。
他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不过,眸色越发复杂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慕清的安静,所有人都变得沉默。
山连山又山连山。
入了南疆就像进到了巨大的迷宫里。
乔珊珊就时不时在慕清手心里写字。
她写的不太好,有时候写的也很奇怪,慕清就付之一笑。
这让乔珊珊无比挫败。
早知道姥姥让自己学习的时候,她就好好学了!
这下好了,需要的时候反而用不到了。
慕清轻轻拍了拍乔珊珊的手,察觉到有风进来,她有那么一刹那的走神。
她望着车外的方向,指尖摩挲着手腕,“听闻南疆常年都是春夏,那一定有野蔷薇吧。”
自慕清听不见,这是她初次开口,乔珊珊立马就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