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醒来的时候,还有一刻钟,三月三就要结束了。
她想坐起来,做点什么,怎么都起不来。
她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唇间缓缓收紧,苍白的指尖一阵尖锐的痛,她骤然捂住了心口,身体蜷缩在了一处。
好痛!
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上辈子她分明被慕语花囚禁数月,但那些痛也远不至此。
她一身内力为何消失无踪,为何变了容貌,为了中毒,为何记忆也改变了。
她若不是清清楚楚记着死前所经历的一切,分的清楚前世今生,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记忆被改了。
到底为何被改了!
"啊!"
心脏之处,青黑色的血脉瞬间狰狞起来,自手腕到手臂一直到了上半身,直至贯穿了后颈,没入眼尾。
双眼被啃噬,慕清痛苦的战栗。
门被推开,莫淮快步过来,内力灌入,慕清许久无力说:"谢谢。"
莫淮拿出酒壶灌了几口酒,"你该听劝,养上一年再过来。"
"一年?"慕清苦笑,"若是等上一年,就算我活着,脑子也不灵光了,恐怕那些遗忘的过往会彻底想不起来。"
"。"莫淮不知道慕清是怎么说服了徐景,但这一路上,她真的几次险丧命。
而如今。
莫淮看向她的银发。
七十二金针全部入脑,就为了维持清醒。
到底是秦灼疯,还是清儿更疯?
"这些天,你就在此养着,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但。奉劝一句,惜命。"
慕清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我和秦灼相爱过?"
莫淮脚步未曾停留,"这个答案,要问你自己。"
消失的记忆,忘记的爱人,他就算说了,她的心还一如既往吗?
慕清静静的躺着,捂着缓缓阵痛的心口,指尖慢慢合拢,"为何所有人都只字不提你。"
除了一句,秦灼不过一个死人。
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完全不提,她才会如此在意。
为何如此在意。
自宫变之后,九千岁成了一个禁忌之说,慕清忘记从哪听到了这个名字,也不记得是谁说了秦灼爱着慕清。
总之,听闻这个名字后,她就反反复复的想起,也反反复复的忘记。
"秦灼。秦灼。"
他们如果相爱过,她的心为何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说,若是深爱,灵魂会记住。
慕清渐渐撑不住了,又陷进了某个梦境里,梦里总是出现另一个名字。
傅子期。
她就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却总在某个瞬间觉得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她甚至会觉得她当真爱着伯牙。
黑暗来临,雪花飞舞,一道身影快速出现又转眼消失无踪。
慕清一睡三天,等醒来的时候,天色难得放晴。
她侧躺在床上,艰难的喝下汤药,而后望着窗户的位置。
朵朵无奈,"小姐,凉城实在太冷了,你是一点风都不能吹,你可要好好忍忍了。"
慕清低喃,"就是闻见蔷薇花的味道了,你去帮我摘几支。"
闻言,朵朵无奈,"我知道你喜欢,但你也只能远远闻着啊。你一碰见花瓣就一身红疹子,我哪敢给你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