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殷说两句话罢了,眼前这一堆核桃都遭了殃,变成了一堆碎屑,看上去,完全让人没胃口吃了。
青酒坐在一旁,默默拿起来好的核桃,边给他剥仁边说:“公主像您,厉害的不行。但后天就是王府宴会了,这是她第一次以小公子身份亮相,您总得给她留出点时间养精蓄锐,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您家的小公主。”
青酒把剥好的核桃仁推过去。
臧殷捏了个,正想要不要答应,慕清突然惊叫一声。
臧殷第一时间飞到了慕清跟前,抓住了她的手,一看指尖破了,他就要捏碎身前的陶罐。
“王上不要!”
青酒惊讶的提醒,连忙按住了臧殷的手,“成了成了,您可千万别弄死了。”
听声蛊不算什么难练的蛊,但炼制的投入比较高,成品的质量不好控制,有就有了,死了就很可惜了。
臧殷蹙眉,还是听了青酒的话,松开了手。
慕清按着指尖,等不出血了,拽了拽臧殷的衣裳,“义父,我又弄错了?”
臧殷随意写了个:没。
那就是成了。
慕清脸上难得有些期待。
只不过,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是静静等着。
青酒慢慢打开了摊子。
几个影子一闪而过,飞向了慕清,消失在了她的发丝间。
青酒一愣,微微眯着眼细细打量着,试图找到那几只虫子,却愣是没看见。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不确定的看向臧殷,“王上,公主炼出的是高级听声蛊。”
高级听声蛊是又小又透明,除了用专门对付的蛊虫,几乎没法找到。
青酒突然说话,慕清耳朵一阵撕扯的耳鸣,她痛苦的按住耳朵,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臧殷指尖一抬,扇开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看见了她耳朵内的一颗小痣,细看微微隆起,里面有一只金色的点。
“能听见了?”
臧殷说了句,慕清又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除了耳鸣的余震,她听不见什么。
青酒看出了她的不适,压低了声音,“母蛊到底需要精血养,公主恐怕因为身子弱,需要适应适应。”
绕是青酒用了最小声,慕清还是疼出了一脸冷汗。
臧殷蹙眉,练蛊自然要用自己养,但慕清明显要比别人牺牲的多。
到了时间,臧殷让她一个人回去了,一路上磕磕绊绊,但她脚步却要比以往坚定许多。
臧殷是一边担心,一边下狠手。
“公主很厉害。”青酒说着,又加了句,“您教导有方,更厉害。”
臧殷紧抿的唇角这才缓缓扬起,“自然。”
青酒失笑。
他今天心情这么好,不知道是因为内力恢复了一成,还是因为慕清有了听见的希望。
“报!”
很快,有暗卫打破了这份宁静。
南疆与大秦交界处,发生大规模动乱,有千名官兵一天之内离奇失踪,其中还有摄政王府的十多个暗卫。
而此时,一座山下的峡谷内,一行人匆匆而过,车上装着一个个麻袋,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黑暗的密林之中。
幽深得山洞深处,瀑布飞流而下,身着黑袍的人不断的催促。
“快快快!后面的人跟上,别让巫神等急了!这些可都是本月的祭品!万万不能出错!”
拉扯的几个人,热的直冒汗,大气都不敢出,等卸货的时候,终于能喘口气。
但是他们都闷不出声,脸都不敢抬,只等着到时间了出去拉下一批货。
能留下来的自然都是老实,可总有新人胆还大的。
他偷偷摸摸望了眼外头,小心看了眼身后巨大无比的锅炉,吓得咽了口唾沫,胳膊肘撞了下身边的老头。
“大爷,你知道这是干啥的不?”他左右看看,怕人发现自己,声音压到最小,“我以前是杀猪的,我咋觉得我们拉的东西是尸体……”
他刚说话,那老头就捂住了他的嘴,瞪了他一眼,比了个闭嘴。
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乱说可是会死的!
他这是第一次来,被这边的架势吓到了,但年轻,有股蛮劲,“您先和俺说说,下回俺才知道要干啥。”
他憨憨一笑,看着是个老实人,老头张张嘴,最后还是低头,什么都不说,缩着身子在一边上啃干粮。
他又问了两外一个,他躲得更快。
他们越是不说,他就越是好奇。
但很快,车队出去后,他就消失了。
……
百姓和官兵都接连消失,这实在太诡异了。
何况,这地方还是南疆和大秦的边境线一带。
这问题可就大了,严重的那就是两国政事。
可这人数还在不断攀升。
甚至每天从一两人上升到了二三十人。
吓得洲县的官员每天都心惊肉跳,偏偏查不到任何问题。
他们完全就像是凭空消失。
没有任何线索。
原本这事都想瞒着调查。
不想,今年途径这边的几个小国进贡队也离奇消失了。
其中,除了官员,甚至还有进献的公主。
眼看着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他们商量过后,偷偷找人上报到了京都的一个人手里。
如今朝中局势混乱,新帝虽说上位,但根基不稳,他们要是找到依靠,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而这个人就是新帝的身边红人,池野,也就是如今的六部尚书,权利几乎与丞相齐平。
池野在朝野上的名头并不好,毕竟,他可以说是踩着烈鹤信这个丞相上位的。
这两年,他为了帮新帝巩固权利,不知道做了多少。
要不是烈靳霆掌管锦衣卫,烈鹤信恐怕早死了无数次了。
不过正因为烈鹤信还活着,他背后一党就还在,新帝仍旧步履艰难。
如今朝中无人能用,边关又发生如此骇人之事,正是把烈靳霆引开的绝好机会。
池野收到信的时候,刚刚被夫人赶出房门,心情那叫一个糟糕。
他几乎是黑着脸吼道:“进宫!必须进宫!”
他不开心,别人也别想开心。
“哦,对了,给小主子送一份过去,让他早做好打算。”
池野的主子是秦灼,那这小主子自然是归来的宥泽。
“是。”
马车上,池野正想着怎么哄夫人,就看见吹起的一点窗帘外的通天塔。
池野唇间的弧度慢慢冷下来,指尖慢慢合拢,“千岁爷,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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