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
不知道为何，慕清直觉他们不是朋友。
这个男人他英俊的过分。
是完完全全的成熟男人。
慕清眉头紧簇，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很复杂。
“你是我的父亲吗？”
男人突然一顿，静静的与她对视。
他沉默了好久。
思考了很久。
慢慢摇头。
“我不是。”
慕清有些失望，“那你知道我的生生父亲是谁吗？”
这话问的实在太突然。
男人是一时错愕。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算是。”
两句话过后，两人又安静了。
小跟班儿觉得紧张，咽了口唾沫，拉住了老大，“老大，你不是说亲的吗？”
老大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都这么说吗？”
“……”
小跟班儿差点没吐口血。
这话还是老大传出去的。
这要是搞错了，那可真是假话成真了。
男人话不多，示意慕清跟上。
这艘船比百鬼号，大上太多太多了。
慕清跟着男人的脚步慢慢走进来。
仰头望过去，仿佛看见苍穹。
这漆黑的夜里都在盈盈发光的，竟然都是夜明珠。
它们有大有小装点着顶层，散发着温柔无比的光芒。
慕清有种陷进星辰大海里的感觉。
“喜欢？”
慕清一愣，“挺不错。”
男人点头，下令，“都摘下来。”
不带慕清反应过来，无数个黑影出现，不过转眼间就将整个船顶清空了。
入目上万个夜明珠就这样摆在了面前。
慕清有点呆。
小跟班儿和老大都傻了。
他们家的船从来没这么黑过。
……
“不是喜欢吗？”
慕清看着好像不太高兴，男人也不禁拧起了眉头。
“嗯……但是摘下来是不是有点黑？”
老大和小跟班儿在后面拼命点头。
这何止是有点黑呀。
简直太黑了。
他们家的小城可是有二十多层高。
没有这些夜明珠也太黑了！
男人仰头看了看，从夜明珠了找到了最大的一颗拿出来递给她。
“我让人给你多整一点。”男人说的话很长，“这个你先拿着玩。”
“贝贝。”
老大脸红了。
这是他小名。
“义父。”
“去给清清拿几颗珍珠玩。”
“好！”
他们这船上什么都不多，就珍珠多。
该她表现了！
然后老大拿回来十多箱子鸡蛋大的珍珠。
慕清当真见过世面，不过也被这一出吓着了。
珍珠能这么大吗？
他不太确定的拿起了一颗，手腕竟然传来温柔的感觉，好像被治愈了一样。
慕清睫毛一颤。
难道，这种珍珠能帮助她吗？
“还有吗？”
慕清说完有些尴尬。
男人看向老大。
“我现在让人再去找。”
慕清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
没想到他们答应的这么干脆，慕清的脸红了，“那个以后我会还给你们的。”
“……”男人抿唇，“都可以。”
慕清放下珍珠手腕儿就会有些疼，她干脆就一直捏着一颗玩。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娘？”
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不说有些尴尬，慕清主动问了。
“二十多年前。”
慕清偏头，“你好像也就三十啊。”
“我今年四十四。”
慕清愣住，感觉很不可思议，“一点都不像。”
眼前这个男人年轻的有些过分。
他的沉默显得有些老成，但隐约还是能看到一些些少年气。
“那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更惊艳。”
慕清随口一说，男人忍不住温和的笑了笑，“你很像你娘。”
提起顾徽音，男人明显不一样，好像冰山裂开，滋润大地，春暖花开。
这应该是爱的力量。
因为她也一样。
“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喜欢我娘吗？”
男人恍惚走神了下，“你娘很好，是我不够好。”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慕清直觉他是喜欢的。
和他在一起格外的舒服。
还有安全感。
“我就知道，我娘的眼光怎么会差。”
在帝都，没人会和慕清说起顾徽音。
“我娘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狂妄？”
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话题。
“听我舅舅说，我娘年轻的时候，能把天都捅破。”
男人似乎也跟着在回忆，声音都放软了，“她，何止。”
慕清仰头看着他越发温柔的模样，不自觉想到了秦灼。
“虽说有些冒昧，但是你这么好，为什么不追我娘？”
“好？”男人自我怀疑着，“我是个海盗。”
“海盗怎么了？我娘敢冒天下大不韪，那性子会在意吗？”
“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男人没啥有些苦涩，很淡，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慕清指尖合拢。
“感情为什么不能是两个人的事？一定要为了别人牺牲吗？一定要因为接人委屈自己吗？一定要被别人认可吗？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够辛苦了，为什么不可以干干脆脆的好好在一起。”
慕清像问男人又像再问自己。
“生逢乱世，身份不同，处境不同，选择就会不同。”男人只有提起顾徽音的时候，情绪才有些起伏，而此刻又是平平静静，好像看破了红尘。
“不会后悔吗？”
“不会。”男人脱口而出，“我很后悔当时听她的话，尊重了她的选择。但其实，我只要稍微自私一些，就能带她离开。”
说到这里，男人看向慕清，“你怪我没有出手搭救吗？”
慕清摇摇头，“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生身父亲，我都没有资格怪你，我娘也不会怪任何人。她从生到死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她爱也热烈恨也热烈。我相信她你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最好的结果。无论是对她，对我，还是对别人。”
男人瞳孔微微瑟缩。
“而且，我娘说过，我爹的骨相很漂亮。”
慕清仰头望着男人，“除了秦灼，你是我见过骨相最漂亮的人。”
男人拳头猛的握紧，某种情绪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好了，到地方了，你先休息吧。有事，你让贝贝来找我。”
男人刚转身，慕清就喊住了他，“还是给我找艘小船吧，你好像不能进大秦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