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当真无暇管他,家里还有个发疯的呢,他得先回去。
慕清一直观察着慕清,她是越看越担心,总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没了气息。
濉河送了一封信过来,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慕清。
可是怎么照顾啊?
她都被冰封住了!
而且,冰都要化了!
这冰化开的地方,慕清的身体就会出血,现在她肩膀那块都染红了一片了。
她要是会内力就好了!
乔珊珊正抓狂的时候,一道身影快速奔来,和她对视了下,就到了冷泉边上。
青酒一来,冷泉很快就重新被冰封起来。
慕清痛苦的面色渐渐平复。
她终于好受了很多。
青酒来的快,手臂上的伤又裂开了。
乔珊珊心思细腻,视线闪躲不敢和青酒对视,左躲右躲就看见了。
“你怎么受伤了?”
她在这世界上就没几个熟悉的人,青酒算得上一个了。
他受伤了,乔珊珊下意识就关心起来,走过去看了看,连忙道:“好深啊,得消毒包扎!”
乔珊珊快碰到自己的时候,青酒后退了一步,衣衫都没挨着她。
“出去。”
“……”
乔珊珊的关心换来一句冰冷的呵斥,她瞪了一眼他,“要不是你们把我姐弄到这,我才不来!
心狠手辣的杀人狂魔,他没有心!
青酒叹了口气。
这丫头气性倒大了。
只是,他很快就没有别的心思了。
端看慕清,她当真撑不住了。
若臧殷坚持把她冰封在这,最多就是一年半载,她还是会毙命。
秦灼若执意给她换血换骨换身,臧殷恐怕宁可让她这么永远封着,用来保留顾徽音的骨肉。
而慕清活不活,他不会在乎。
慕清睫毛颤动的瞬间,青酒有那么一刻的心软,但很快,他就彻底把她冰封了。
“秦灼,如今……你到底如何取舍呢?”
秦灼或许从多年前就开始设计,慕清会遇见的每个可能,他都有应对的法子。
甚至连臧殷都几次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是,他执着如此,臧殷又何尝不是呢?
青酒苦笑。
秦灼要再不回来,百年后,他恐怕也没脸面去见小姐了。
和臧殷比,青酒更想他回来。
他想要一个两全法。
都活着,好好的活着,凭着所有人都心意活着。
“咳咳……”
“咳……”
半夜,昏暗的房间里,一声声痛苦的咳嗽不间断的传来。
秦灼几经隐忍,咳嗽怎么都止不住,喘息在夹缝间用力吸气,每一下划过心脏骨头,窒息的感觉频频出现,偶尔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消失。
他挣扎着起身,摸索着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刚端起罢了,指尖颤抖,杯子应声摔碎。
他拿湿润的指尖沾沾唇边,片刻坐下,仰头望向外头的月亮。
“呵……每次要死了,你都对我分外好……”
秦灼想想过去,死前,他能都看见这明月照耀,仿佛是这老天可怜他将死的恩赐。
侍从未曾把他当什么正经主子,守夜的时候难免聊天,这说着说着,就说起来了听见的流言蜚语。
“诶,这几天你听说了,那个死的南疆摄政王又活了,屠了城,还弄回来了自家的私生子,给他找了三百个男宠!”
“他是个杀人狂魔就算了,对儿子也这么变态?”
“可不是,听说是正经结婚呢,婚期都快了。”
“啧,这男男结婚上宗谱,真是头一回,也不知道这是娶妻啊还是纳夫啊……”
“管他是什么,反正都是夫妻,恩爱就行了呗,又和咱们没关系。这隔了十万八千里,祸害也祸害不到咱们这。”
秦灼指尖微颤,慢慢起身,走到了门前,想要听的更清楚。
精绝民风开放,这种事,大家都看得开,何况别人是王族,就算是后宫三千,那也是他们的本事。
“啧,你想想,其实在后宫里当夫婿多好啊,都不用打工,天天吃吃喝喝当个空气过后半辈子,也怪幸福的。”
同伴被逗笑了,“别说,这想法不错,要不你回去和你娘子说说?就说你不想打工了,想在家当小白脸。”
“我这脸也不白啊,我真说了,我家娘子准要打死我。不敢,我实在不敢……”
两人不过说了两句,就聊起了其他的闲话。
秦灼眸色黯淡,扶着墙壁的手缓缓滑落,满脑子都是和慕清在一起时,她深情望着自己的模样。
一朝被疼爱,情意深入骨髓,他如何能忘记。
他甚至想起到慕清两嫁他时的坚定。
明明,她已经是他一个人的了……
得到又失去,他的心好痛啊。
翠鸟在天空飞行,慢慢落在窗户上,小脑袋探头探脑的望进来,试探性的跳了跳,飞到了门旁昏睡的秦灼身上。
他缓缓睁开双眼,摘下翠鸟腿上的信笺,看清上面一行字,指尖微微合拢。
他的“尸体”被那个可能是他生母的女人得到了。
如此一来,他的骨灰应该可以放心送去南疆了。
想想好生讽刺,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两年时间,数年了,也只查到这女人的一些细微线索,完全不足够能找到她。
至于复仇,他不过是让另外两家伤筋动骨了下,至于接下来……他这命不够了。
慕清和复仇之间,非要选一个,那只能是慕清。
秦灼被圈养在小小的庭院间,没了自由,但这些天,却并未见到其他人。
直到次日一早,院外传来了忙碌的声音,喜庆的灯笼红绸很快就装饰了府邸。
半下午的时候,两个侍女过来送东西,是喜服。
“公子……小姐明日要和您成婚,您今日好生修养。”
说着,她招招手,丫鬟就端过来一碗药。
加了迷药。
秦灼要是喝了,就别想醒了,这成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们家是高门大户,这事只要成了,秦灼这女婿就被想逃走了,许是连这精绝都再也出不去了。
大小姐是真的喜欢他,连这等强势手段都用上了。
秦灼没说什么,沉默的喝了药,等躺下了,两个侍女都有些怜惜。
“我听大夫说,公子可能撑不到明年了……大小姐还这么勉强他……听说打好的脚镣一会就会送过来。这……这也太残忍了。”
“嘘,别在背后议论主子,小心被听到了。”
秦灼睫毛轻颤,指腹摩挲着无名指。
他只甘愿被慕清锁。
除此之外,谁也不行。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府上更是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忙忙碌碌。
但很快,一声尖叫充斥了整个府邸上空。
“天啊!姑爷不见了!”
风怡为了能和秦灼成婚,绝食七日父亲母亲才同意,她终于能来见他,房间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如青玉清冷的男人!
“找!给我找!把整个精绝翻了,也必须给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