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芦苇,脆弱无力,微不足道,却能在最严酷的寒冬里,屹立不倒。
————题记
结婚,几乎是所有童话故事里的终点。但现实中的故事,却多半是由婚姻开始。
芦微微幼时的记忆,就是从父母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变得清晰。
他们以一纸证书解放了彼此的自由,却陷年幼的她于茫然四顾。
两人都像对待垃圾一般,只想将她丢弃。而妈妈的百般推脱,最终转变于因此能得到的一笔赡养费。
那之后,她跟着妈妈过上了东奔西走的日子。
前前后后,妈妈让她叫过很多人爸爸。对妈妈来说,女儿那样叫,是乖巧的象征,也是为她在那些男人面前博得好感的筹码。
可那对于微微而言,只是为了不挨打。
让妈妈下定决心结束一段又一段荒唐情事的那个男人,起初对妈妈格外的好,那双嘴皮子上像是抹了蜜一样,冰山都能被他说到融化了。
可是渐渐的,昔日的体贴和殷勤如同一个个无声的屁,悄然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三天两头的酗酒和醉后一次比一次更骇人的撒泼发疯。
妈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很快也落到了微微的身上来。每当那个男人打她的时候,妈妈总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然而,比起肉体上的疼痛,更难熬的,却是精神上的折磨。
随着她年龄一天天的长大,身体也渐渐发育得丰腴了起来,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恶心。
有次微微进了厕所刚准备脱衣服洗澡,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抬头一看,高高的窗户上一双狭长的小眼睛正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她曾不止一次向妈妈求救,起初妈妈还会因此跟那个男人大吵一架。后来,妈妈只是斜着眼上下瞥了瞥她,叼着烟的两瓣红唇冷冷动了动,扔下一句:
“滚一边去,老娘养活你已经够累了,少他妈给我惹事。”
一个人躲进被子里痛哭过之后,小小的她终于明白,这个世上没有人会保护她了,她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她开始有意识地躲着那个男人,平时就穿很宽松肥大的衣服,头发也剪成毫无美感可言的男孩头,卧室里买来了一把小扣锁,笨拙的用小锤歪歪扭扭地敲了上。然后还是不放心的搬来椅子抵上。枕头下面放一把小刀子,手时不时要摸摸还在不在。
即便如此,夜晚也还是不敢安然的一觉到天亮……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升学住校为止。
很多同学都不明白,为什么她家明明就在本市,却还要住校。她都只是笑笑不语,没有人会知道,在她心里校园比起那个家而言,简直就像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在那里,她可以不用稍微听到门外有些风吹草动,就惊恐得睁着眼熬到天明;可以穿合身的校裙,露出笔直的双腿;可以将头发留长,梳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可以真正像一个普通女孩那样,享受青春的美丽与纯然。
因为品学兼优,学校减免了学杂和住宿费用。老师还贴心地为她申请了食堂简单工作换取一日三餐的机会,她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快乐。
很快,那个家就被她抛在了脑后。虽然一开始其实是家先抛弃了她。
她原以为,人生自此将会掀开一面崭新的篇章。
却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