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吹落枝叶,让御王府原本就稀疏的几棵树木显得异常凄凉起来,江封御缩了缩领子,捞起身上的毯子,惊羽见状,默默的填了几块兽金碳。
火光极快的吞噬了兽金碳,松枝香味萦绕于鼻腔之内,听着它发出的滋滋声,迎合着外面的冷风吁吁,吵杂的让江封御不住皱眉。
“主子,您吩咐的事情都交代下去了。”
惊羽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炭火盆,明亮的火光刺的眼睛有些生痛,眼眶中充斥满泪花,遮盖了视线,看什么都是水雾朦胧的虚无感觉。
“嗯,如今情势复杂凶险,她与长公主府走的太近,实在不应该。”
江封御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今日情形,兰玉殊对他仿佛如同对洪水猛兽一般,畏惧害怕的紧,实在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修长匀称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在床榻边上,心思重重,良久才沉吟道:“派人跟着一定要多小心些,勿要被她发现。”
寿安堂。
屋外寒气扑面,屋内香气缭绕,兰老夫人跪在祠堂内,盯着向嬷嬷插进三株香火在香炉之内,才继续低下头,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小见人到底将东西放到什么地方了?”
向嬷嬷被兰老夫人这样一问,面色一僵,“老奴办事不得力,还请老夫人责罚!”
“罢了,是小见人的心眼太多了。”
兰老夫人挥挥手,对于她的话不太在意,目光盯着一缕深烟,眸光越发阴沉起来了,连话声都闷重了许多,“这东西一日在小见人手上,我这心里面便一日沉不下来,总是像被什么东西吊起来一样,不得安稳的。”
“老夫人不用心烦,所幸那小见人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到时候表小姐认了亲,将事情定死,旁人也就没什么说法了。”
向嬷嬷跪在兰老夫人的身旁,不断用话来宽慰着她。
“老夫人……”
月尘从扶云阁回来之后,满脸急色直冲进了祠堂内,打断了主仆两人的对话。
“放肆!”
向嬷嬷冷冷的呵斥一句,随后站起身来,眼色凌厉的瞪着她不再言语。
月尘被这么一吓,渐渐的平淡起来,只是脸上的焦急之色未改,“老夫人,小姐,小姐她动了胎气!”
“什么?”
跪在牌位前的笔直身影有些微微晃动,脸上带着一丝质疑,“今日晌午还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呢?”
月尘用袖口默默的擦拭了额间的汗珠,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慌乱,只不过被遮挡的眼底却是一览无余的平静,毫无波澜。
“小姐今日不知怎么动了气,对着绿枝就是一顿打骂,绿枝好不容易的哄着小姐平息下来,说了会话就腹痛的不得了。”
“快,快扶我过去!”
兰老夫人一向平静的面容破碎,手抓向身旁的向嬷嬷,费力的起身朝着扶云阁而去,还一边吩咐着月尘,“去,去请大夫,快,快些去!”
扶云阁乱作一团,灯火通明点亮了兰家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