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殊神色淡淡,颇有兴趣的盯着她,似乎想要望进她的心里。
尊严和舒坦的日子,不知道徐静宜会怎么选?
话钻入徐静宜的耳边,自动就被带入了嘲讽,徐静宜已经快要将嘴唇咬破了,却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内心的屈辱感越来越浓。
兰玉殊也不再开口,只是冷漠的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
“请,表姐,宽恕!”
嘴唇里的血腥味渐渐延展开来,膝盖跪在土地上,大小不一的石子咯的她忍不住低声呼痛,眼泪不由自主的钻出眼眶。
兰老夫人心疼的泪眼连连,看向兰玉殊的目光中更加凶狠毒辣。
寒冷顺着骨缝侵入骨髓之中,像有无数柄小针同时刺入,密密麻麻的痛意涌向徐静宜,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就像条虫子般趴在兰玉殊的面前。
画面刺痛了兰玉殊的眼,眼中徐静宜的影子突然模糊成了自己,脑中的回忆也停留在了噩梦般的那一天。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红俏见徐静宜已经牙关瑟瑟,浑身陡栗成筛子般,有撑不住要昏倒的架势,默默的扯了扯兰玉殊的衣角,将她从回忆拉回到现实之中,察觉到她的情绪忽然莫名的低落了不少,红俏觉得有些奇怪。
语气恹恹,兰玉殊不再追究,众人也都一窝蜂的散开了。
绿枝急急忙的搀扶起徐静宜,却被她一把手推开。
徐静宜转头怨怼恶毒的瞪了兰玉殊一眼,踉跄着费力的走出舒兰苑,后面跟着兰老夫人和向嬷嬷一干人。
“小姐,这一次恐怕您是将老夫人和表小姐得罪狠了!”
红俏搓了搓手,和小桃簇拥着将兰玉殊带回屋内,回想起徐静宜走时的眼神,即便是见惯了杀伐场面的红俏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女子内帷间的争斗有时可要比战场上残酷阴暗上千百倍。
坐在软榻上,捧起汤婆子,手指尖一瞬间仿佛从冰块中被放置于火炭上般,炽热的感觉让兰玉殊有些不适。
“你以为我这次轻易的放过徐静宜,她们就会让我平安度日吗?”
对于红俏的话,兰玉殊懒散的闭上眼,掩去了眼中的愤怒和怨恨,“哪怕是我跪地求饶,她们也不肯罢手,既如此,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红俏听懂了兰玉殊的意思,不再开口。
小桃手脚麻利的生火将屋内烧暖,把冷水置于火炉上,等它发出声响后,端起来将茶叶浸泡,扔掉第一壶后,才倒了一杯递给兰玉殊。
“小姐,喝口茶暖暖身子吧!今日本就冷,风还大,小姐的身子虚弱,这么一闹,生病就不好了。”
说罢小桃有些不满,“表小姐也真是的,非要闹这么一出,咱们院里怎么可能会藏贼人呢!”
兰玉殊和红俏相视一笑,皆不言语,看的小桃是一脸雾水。
扶云阁。
角落里松动的砖块被掏出来,一只纤细的手将纸条塞进去,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听着远处徐静宜骂骂咧咧的声音和绿枝啜泣的哭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