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茶杯,兰玉殊一边恩威并施的让众人免礼,一边若有深意的开口,“今日前来,我只是收拾一下之前御王与皇上送的聘礼罢了,你们不用做陪。”
她身后的云石,见她那不苟言笑的模样,竟是隐隐觉着与年轻时候的肃王重合起来,果然是王爷的骨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气焰。
待到兰家众人即将散开之时,兰玉殊望着那兰挚将要离开的步子,缓缓开口:“爹爹急什么?今日我可给您带了份大礼呢。”
兰玉殊模样极其认真,不知情的人当真会以为是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
反倒是兰挚,他深深记得那日在京都府这女子的狠意,所以此刻没来由也是多了一分忌惮。
身在朝堂这些年,自己也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他朝着对方恭敬的施了一礼,“郡主这是说什么话?只要郡主愿意,这兰家郡主随时可以回来,您又何必这般见外呢?”
虽说不愿意多加搭理兰玉殊,但毕竟要顾忌着那云石,否则一旦他在肃王身前告状,兰家便彻彻底底的断了所有根基了。
兰玉殊见他这般逢场作戏的模样,不禁心中嗤笑这位多年未曾关怀过自己的好父亲来。
“兰家对我毕竟有抚养之恩,所以我自然愿意为父亲您尽上一份心力,这人,您可是找了许久了。”兰玉殊目光幽深,让人无法窥探她话里的心思。
轻摆了摆手,红俏便带着一个身着白衣,头带一根淡色发带,面容精致,弱不禁风的男子走了进来。
原本兰挚对于兰玉殊的话还有几分不解,但当她将那人带上来后,却是彻底愣住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将兰挚的动作尽收眼底,兰玉殊嘴角带笑,“听闻这位公子文采了得,行文更是一绝,所以我便请来为我记录物品了。”顿了顿她眉眼又染上了几分笑意,“听说父亲您在兰家实在无聊,刚好也能让这位墨尘公子与您谈论一下诗词歌赋,您觉得如何?”
云石的一双眸子,朝着这奇怪的两人扫了一眼,目光中也涌起一丝复杂。
反倒是那兰挚,看的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子,只觉得她才是一只彻彻底底的笑面虎,竟将墨尘查出来了,她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沉?
若说此刻还算是淡定的便实属那墨尘了,他极快收敛起眼中那一抹爱意,朝着兰挚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草民拜见兰大人!”
一句话,不禁让兰挚也迅速回神,一边应付兰玉殊,另一边则是故作敷衍的跟那墨尘谈话。
兰玉殊将一切看在眼中,也不说破,敷衍了几句便领着墨尘离开了,果真便瞧见了兰挚眼中浓浓的不舍之意。
舒兰苑。
兰玉殊自顾自的寻了地方坐下,慵懒的倒了一杯茶水,朝着正在整理的小桃扫了一眼才对那墨尘道,“罢了,怕是这儿还得费上一会儿功夫,你便四处看看景致吧,待会儿唤你。”
兰玉殊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心思来,墨尘闻言微愣,恭敬的朝她行了一礼退出了院子。
原本他并不明白为何兰玉殊会命人重金聘请自己为其记录,但方才见着兰挚,便突然反应了过来。
关于这兰挚与兰玉殊的关系,自己约莫也明白,所以也能猜出她的心思来,此刻万不能去寻兰挚,让她抓住把柄。
心中有了想法后,墨尘便也没走远,仅在舒兰苑门口赏花。
望着那百花簇拥的场面,想到这是那人的府邸,不由也是勾起了一抹淡笑来,那笑意还未曾蔓延至唇角,他便身子一软,蓦然倒地。
当兰挚偷偷跟来,想要寻他问个清楚,便见着那地上的人儿,当即慌了神,“阿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