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风比京城要冷上许多,江封御比平常多裹了两件狐裘还是能够感受到入骨的寒意,牙关直打颤。
惊羽灌了汤婆子递到他手边,面上的担忧之色一眼便看的出来。
原本他便患有寒毒之症,比旁人格外的怕凉,如今更是天寒地冻,只怕他突然发病,会有性命之危。
“主子,兰小姐临走的时候,曾经留了一个方子,属下已经吩咐他们去熬煮了。”
江封御手里握着灼热的汤婆子,整个人方才觉得好了些,从冗杂的桌案上抽出一本折子递给惊羽,沉声道:“这些日子,唯有这个人还算是处处担忧灾情,所写的也都可用,你整理一下,在同杜若虚修改完善之后,便可以施行了。”
天气干燥,嗓子痒的似乎能够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嗯,楚禄那边还是要盯住了,自从肃王府的人走了之后,他的行动越发小心起来,俨然抓不到半点把柄。”
江封御喝了口水,总算是舒缓了嗓子,疲累的靠在椅背上面,思绪还在不断的转动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自己的腿上,声音虽然低沉却也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
“投靠楚禄的人也要把底细都查清楚,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只要抓住一点把柄,就不能放过,立刻押解起来秘密审问,直至给我将赈灾银粮的事情吐出来为止。”
“是。”
目光无意间触及到手边的砚台上面,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一日兰玉殊为他研磨的画面,居然莫名的有些思念,想知道她的近况。
“咳咳,京城,最近如何了?”
触及到惊羽的面庞,心中深知他比一个女人还要八卦的个性,故此并没有直接的询问兰玉殊的情况。
“京城无事发生,不过,兰小姐昨日已经安全到达京城了。”
虽然江封御没有询问,可是惊羽却能够感受到他对兰玉殊的关心,由最开始的严肃逐渐露出打趣的笑意。
“若是王爷关心兰小姐,直接问就是了,何必……”
打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封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讪讪的闭上了嘴,识趣的离开了屋内。
寿安堂。
徐静宜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心下一紧,忙用手扯了扯兰老夫人的衣角。
若是兰玉殊走了,这场戏还怎么唱下去。
兰老夫人得到徐静宜的暗示,忙压低了嗓音,将兰玉殊叫进屋内,看着她周身气势优雅淡然,出落得比皇家公主还要好些。
再低头看向自己千娇百宠的外孙女,高下立见,与兰玉殊一比,徐静宜就仿佛是小家小户里的小丫头一般,虽然娇弱温柔,却略显得有些小气。
越是如此,兰老夫人的气便越不打一处来。
“好啊!如今跟在御王身边,越发的不敬尊长,居然如此托大无礼,只得三翻四次的去请才肯来吗?”
兰老夫人直接发作,怒声呵斥。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在兰玉殊的心里完全掀不起半点波澜来。
“外人都知道祖母慈爱怜惜晚辈,想必这等小事,绝不会和孙女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