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让南零又有些头晕,他不知道那股强大的力量是怎么来到他身上的,他只是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二十四怪录》还飘在空中,他额头上的半月形状还没有消失。
那个男子的声音又出现了:“你是荒月?”
南零又抬头向着发出声音的男子看了过去,发现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他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那袍子上面布满了银色的金纹,看起来及其贵重。
他用手推了推脸上的眼睛,狭长的眸子闪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南零又伸手收回了二十四怪录,同样问道:“你是……谁?”开口后南零又才发现,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头也晕得厉害,他不得不用妖刀支撑着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那男子见南零又这个样子,又说道:“还真是像呢,不过,就只是收了一只画皮妖而已,居然就消耗了这么大的体力,在能力上,你似乎比荒月又弱上太多了。”说着,男子便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宛如游行在夜间的使者,自带了一股出尘的气息。
南零又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
“师父,《二十四怪录》在南零又这个普通人类手里!”是齐柯的声音,在他的这个师父面前,他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上了连南零又都听得出来的尊重。南零又知道齐柯的师父是谁,白虚说过的,除妖师,花绝心,一个站在除妖师界顶端的人,难怪刚刚那些小妖听到他的声音后就四散逃开了。
花绝心道:“普通人类?能够一刀斩掉画皮妖的真身的人会是普通人类吗?”花绝心问出这句话后,齐柯选择了默不作声,齐柯知道的,即使是他自己也不可能轻易的收复画皮妖,甚至是不能收复,即使有妖刀做辅助也不可能。
南零又突然笑了,齐柯这话里的意思他不是听不明白,他是在向他的师父说,自己是个普通人类,或许是想让他的师父对自己手下留情吧,他总算是还记得一些同学之间的情谊的。
南零又抬头看了看齐柯,他发现自己已经再也看不清他的脸了,实在太累了,他想睡一觉,花妖也已经入了书,南零又只想狠狠的睡上一觉,今天的事让他疲惫不堪。
但他还是忍住昏睡过去的念头,他用妖刀支撑着地面走到欧阳的尸体旁,欧阳的脸上带着笑,脸上有种如释重负的幸福,看着欧阳眼睛那重重的黑眼圈,南零又想,欧阳大概早就想好好的睡一觉了吧,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
南零又找了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说:“欧阳,等我,我醒了便带你回去。”然后他就闭上眼睛,拿着妖刀睡了过去。就好像这世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再也无法吵醒他一样。
齐柯的脸上突然带上了一丝不忍,他回过了头,无论是欧阳,还是南零又,两个人都曾经是他的同学。
花绝心说:“想想你的师叔是怎么死的。”他这么一说后,齐柯的眼睛突然坚定起来,对花绝心拱了拱手说:“我定然会替师叔报仇!”他话音刚落,便狠狠看着南零又手里的妖刀。他的师叔,也就是那个瘦弱的除妖师,就是为了看守这把妖刀而丧的命,而杀人夺刀的,正是大妖怪,白虚。
花绝心继续道:“这个少年,与妖怪为伍,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他语气平淡的说着,然后轻轻从墙上越了下来,缓步来到了南零又的身边,他说:“把这个少年,也一并带到除妖界审判。”
花绝心话音刚落,一白一红两个身影便突然突然出现在了宿舍楼顶,是白虚,在他旁边站着的,是蛇妖,花姐。
花绝心见了白虚,没有慌张,翩翩公子的样貌保持得很好,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对白虚说:“大妖怪白虚,我在此问你一个问题,为何要狠心杀了我师弟?难道荒月没有告诉过你,杀人,是要偿命的。”
白虚似乎没有听见花绝心的问话,而是皱着眉,对花绝心道:“从那个少年的身边走开,不然,你将会看到一幕你不乐意看到的惨剧。”白虚话音刚落,房顶的四面竟都爬满了色彩斑斓的蛇。
所有的的蛇都吐着血红的信子,宛如马上就要食人的猛兽,仰起头颅,等着蛇妖的命令。
花绝心先是皱了皱眉,他从天台上向校园里看去,发现这些蛇几乎遍布了整个校园。
一声凄惨得叫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这个人是蓝宇高校的保安,他大声的叫道:“蛇!有蛇!”然后他拿着手电和电棒,慌慌张张的就向着那些正在开聚会的高三班级走去。他每走一步,便会看到一条蛇,越来越多的蛇从四面八方涌入了校园,保安三十几岁的面容已经惨白一片,他用手拼命的向着这些蛇挥打着,好像是要借着手电的光把蛇赶走。这些蛇自然不怕他的手电光,有一条蛇已经爬上了他的后背,他用手扯下来后拿到手里后,那冷体动物正向他吐着血红色的信子,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瞅着他。保安终于惶恐叫了一声后,晕了过去,今天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末日。
花绝心用手推了推眼镜,这是他的习惯,他说:“两只妖怪,修得伤害人类。”
白虚道:“不伤害人类可以,但前提是你给我离开。”然后他看向齐柯,对齐柯说:“顺道把这具尸体带到他该去的地方。”白虚面无表情的说着,便毫不犹豫的这么站在花绝心的身旁,把地上躺着的南零又抱了起来。
少年的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身体不安的在白虚的怀里找一个舒适的姿势,他的双手抓住白虚的衣服,仿若在茫茫大海中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筏,他抓的很紧,似乎只要一松手,这根木筏就会随着海浪飘走,再也回不来了。
白虚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少年那紧皱的眉头,他轻声在南零又耳边说:“没事,我来了。”似乎是听到了白虚的话,南零又那紧皱的眉头也随着舒展开来。
蛇妖话语突然怒吼一声:“花绝心,你要是再不退去,我会让这里所有的活人变成死尸。”
花绝心狠狠看了白虚一眼:“你还真是够狠,这些人也有你的学生,你居然看着他们去死。”
白虚道:“人类的死活,与本大爷有何关系!”话毕后,抱着南零又天台上,一越而下。
齐柯在旁边对花绝心说:“师父,我们离开吧,蛇太多了,你和我对付不过来,如果他们全部一起攻击这里的人类,那肯定会出现很多伤亡。”
花绝心点了点头:“蛇妖,遵守你的承诺,让这些蛇离开。”
花绝心话音刚落,也一越而下消失了。
齐柯看着众蛇散去以后,从地上抱起了欧阳的尸体,他对欧阳说:“这样,也许是你最好的归宿。”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高三三班的教室。
无论是齐柯,还是南零又,或者余老师,还是欧阳,从今天以后将会在所有学生同学的记忆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