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砸伤我的手后，我妈自食恶果了5、

5、

压着有些哽咽的喉头，我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举起。

“是啊，我之前是能涂鬼画符赚钱给你。”

“可你废了我的手！”

“三个月之内我都画不了画了，而你的病，根本等不了三个月！”

“林琼华，你自己作的孽！你要死了！”

林琼华一下就恼了。

“周欣妍！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妈！”

我上前，将还要怒吼的她一下堵住。

“你配吗？”

“从小到大，我哪一次生病你不是将我一个人丢在医院，自己去逛街？”

“嫌每天接送我打扰到了你一家四口的生活，你把还小学的我送去寄宿学校！”

“我住宿被欺负，你第一时间是觉得我麻烦到你了，然后不管对错，都让我跟对方道歉！”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孤儿，你需要所谓的大人的爱，你要偏向爸爸爷爷奶奶。”

“我一直理解理解理解理解！”

“可十九年了，我的理解换来了什么？”

“你有一丁点改变吗，你有一丁点把我放在心上吗？”

“林琼华，你到底哪来的脸说你是我妈！”

我一步步迫上前，思绪翻涌，越说越激动。

林琼华被我逼得一步步后退。

似乎是经我提醒，她想起了什么，一时眼神闪躲。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再……再说了，那些事都过去多久了，就你还小心眼一直念着。”

“别跟我废话，我……我要钱，你给我钱！”

当爸妈就是好啊，一句不记得，一句小心眼就能把自己的错揭过去。

不过我已经不指望她能认错了。

视线落在自己受伤的手上，我笑。

“五六十万的家产，你一分不要。”

“八千的工资，你拱手送人，每月月光。”

“连最后，我拼命画画想挣钱给你治病的手，你也弄伤了。”

“林琼华，你说，冥冥之中是不是有天意，其实……”

我顿了顿，刻意放大脸上的笑。

“……你就是该死了呢？”

林琼华周身肉眼可见的一阵颤抖，脸上的心虚也变成了慌张。

看着我，张着嘴，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可最后，她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她最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不知道是悲哀还是释怀，眼泪不受控制地淌。

同行的舍友拿着纸，轻轻擦去我的眼泪，喃喃。

“真不知道该说她可恨还是可怜。”

“唉，比我看的同城的八卦视频还要乱……”

6、

从我这没要到钱，隔天，林琼华去找她的前夫了。

面对前夫，她没有一丝一毫跟我撒泼时的模样。

她一副哀求的语气开口。

“我病了，胃癌中期，医生建议我尽快入院治疗。”

“……可是我没钱了，我想……”

林琼华没说完，听到动静的她前婆婆一下冲了出来。

她前婆婆当胸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捂着鼻子嫌弃地开口。

“你你你，你这女人，你怎么这么歹毒！”

“得了癌症不好好在医院等死，你上我家来，你是不是想传染给我们！”

“滚滚滚，赶紧给我滚，晦气玩意，脏心烂肺！”

被推倒在地的林琼华满脸的委屈。

“妈……我不是要传染给你们，这病不传染……”

“我就是没钱治了，我想找你们借点钱……”

林琼华没说完，她前婆婆一下将她打断。

“我不是你妈！有病就是祸害，不传染也是祸害！”

“你赶紧滚，我们是不会给你钱的！”

“当初离婚的时候，财产已经分好了，不可能变，你滚蛋！”

边说着，她前婆婆边左右张望，最后从门后操起了一把扫把。

一直没有动静的周良哲见要动手了，这才站出来，假模假样地开口。

“我这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实在是没有能力帮你。”

“你走吧，自己回去想想办法吧，别为难我了……”

周良哲说着，边虚虚地拦着他妈，边上脚踹了踹林琼华。

“快点吧，我替你拦着我妈，你赶紧走吧！”

林琼华虽然缺乏安全感，需要依赖长辈同辈，但她不是瞎子。

这明晃晃的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她还是看出来了。

她脸上有了些许怒容。

“周良哲！我怎么为难你了！”

“当初你莫名其妙跟我提离婚，我不同意，你说你诉讼都要离。”

“为了不伤感情，我最后同意了，房子车子存款，全都给了你！你到手四百万不止！”

“现在我问你要几十万救命，你这都不肯给我？”

“周良哲！我在问你要救命钱，没有我会死的！”

林琼华说的义正言辞。

可回应她的，只有当头的狠狠一扫把。

外加她前婆婆的怒吼。

“好啊！当初离婚的时候装模作样说净身出户，之后每个月还给我们打钱。”

“还以为你是真心想好聚好散，没想到你是一早就计划好了，想道德绑架我们！”

“你个脏心烂肺的贱人，你不满意分一半，你是想要全部财产！”

林琼华前婆婆自我推理了一通，越发笃定。

那已经拍在林琼华脸上的扫把再次高高扬起。

“让你算计我们，我让你算计我们，我打死你！”

前婆婆咬牙切齿，扫把一下下拍在林琼华脸上。

没两下，林琼华的鼻子立刻见了红，鼻血不住地淌。

林琼华捂着鼻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不是的，妈，我……我不是这样想的……”

但她前婆婆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一下下，打得越发用力。

最后，林琼华什么都没要到，被打了一顿，被赶跑了。

昨天替我擦泪的舍友举着手机，看着手机里林琼华的惨况，脸上满是畅快。

“现世报！现世报！让你欺负欣妍，哼，倒霉了吧！”

“欣妍，别不开心了，看吧，她遭报应了！”

“没想到昨天才来闹事，今天我刷同城的八卦就刷到了她！”

“这叫什么，这叫天意！这就是特意让你看了出气的！”

“别闷着了，开心一点！”

我看着视频最后定格的林琼华狼狈落寞的背影，心里波澜不惊。

小学时，我每周日自己上学住宿，会经过一个商场。

那个商场的外立面，全是异形的镜子。

抬头，通过镜子，我能看到自己的背影。

那背影，同此刻林琼华的背影一模一样。

还要再可怜她吗？

不了，我不想再背叛七岁时的自己了。

7、

看完视频的当晚，我接到了林琼华的电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女儿，妈……妈想洗个澡，忘带睡衣了，跑出去想拿……”

“地板滑，妈摔了，折到手了，妈好痛……痛，你能回来带妈去医院吗？”

“可……可以吗？”

她这个说话腔调，第一次对我。

我们好像变得平等了，甚至，我在她之上了。

但我没有半分欣喜，我只有满满的不在乎。

“有这个给我打电话求救的功夫，你自己打120，救护车早就到了。”

“林琼华，别在闹掰之后再想起我，再示弱，没有用。”

“我真的已经不在意你的死活了。”

那头的哭腔一下变得浓重。

“周欣妍，我是你妈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我再怎么不对，你也不能对我见死不救！”

“就为了一幅画，一个平板？那就有这么重要吗，能比我的命重要？”

我平静地开口。

“画还有备份，可以恢复，平板坏了，可以修……”

我说到一半，那头传来急促的认同。

“对啊对啊，可以备份，可以修，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你……你快点过来，带妈去医院，然后把你那画弄好……”

我没在意她急切的欣喜，继续自顾自开口。

“但是有些东西，恢复不了，修不了……”

“你现在对我而言，跟陌生人对我而言，没有区别。”

“不对，面对陌生人，我会犹豫一下帮不帮，但对你，我一点犹豫都不会有。”

“林琼华，作了十九年，你该付出代价了。”

那头沉默了，一时只剩粗重的呼吸。

我没理会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我把电话挂了。

但临挂断前，那头传来不可遏制的抽泣。

她在为什么哭，我想不明白。

8、

再见到林琼华，是在一个半月后。

学校食堂，她自顾自在我面前坐下。

一个半月不见，她瘦了很多很多，眼眶深陷，两颊见骨。

血脉相连。

看到她如今这幅模样，我的心不可遏制地颤了颤。

林琼华没注意到我细微的异样，自顾自开口。

“我知道当初你爸为什么跟我离婚了。”

“是因为你……”

9、

那次要钱不成，那条路走不通之后，林琼华没有放弃。

她还想活。

她尝试在网上借钱。

但她没车没房，甚至可以说紧急联系人都没有。

她没能借到太多钱。

她最终回了公司，找公司里的人借钱。

但她离婚后拿着八千的工资却过得紧巴巴的事，公司里早就传开了。

她的同事大多是跟她一样的中年人。

借钱给这么个不稳定因素，跟把钱丢进大海没有区别。

她没有借到钱。

但得病的事公司知道了，还是为她筹集了善款。

不少，有三万。

但对于癌症治疗来说，少了。

拿着那不多的钱，林琼华还是先去治疗了。

但左右耽搁，彼时，已经离当初发现时，过去了快半个月。

她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要立马进行手术。

可钱，远远不够。

已经没办法了，再一次，林琼华回去找她的前夫了。

也就是在这一次找她的前夫的过程中，她发现周良哲身边已经有女人了。

而且那女人已经快生了。

林琼华这下哪还能不明白周良哲当初为什么要突然离婚。

她形销骨立，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她无法接受。

她冲上去闹了。

可只一个照面，她就被她前婆婆一巴掌给扇倒在地。

她前婆婆还朝她脸上啐了一口，骂她。

“你个生不出带把的骚货，还想动我老周家的乖孙子！”

“你赶紧给我滚蛋，不然我今天打死你！”

那天林琼华被打了一顿，重又被赶走了。

说到这，林琼华顿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欣妍，是你将妈妈害成这样的，你给妈妈说声对不起。”

“你要是男的，妈妈这会就不会被离婚，不会没钱治病……”

“你害的，你跟妈妈说句对不起吧……行吗？”

林琼华说着，红着眼眶，颤巍巍地按着我的手。

我没有反应，只直直地看着她。

那细微的异样也消失了。

没听到我的道歉，她沉默了良久。

之后，又自顾自开口了。

10、

那次要钱不成反被一家四口刺激后，林琼华心生怨恨。

她第一个恨的就是我。

恨我的性别，造成了她现在的境况。

可要报复我，她又做不到。

学校的那次见面，她在家摔倒后的那个电话，我的表现无不在告诉她：

我现在之所以这么对待她，是因为她有错，是多年累积的爆发。

而她迟缓地自我感觉得出，她自己好像……确实有一点错……

她对我的恨是无力的。

但略过我之后，恨原先的那一家子，她毫不费力。

“凭什么，凭什么我费尽心思对他们好，他们却这么对我？”

“不公平，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满怀怨恨，林琼华握着一把水果刀，敲开了周良哲家的门。

浑然没了之前的卑微求全，他一脚就将周良哲废了。

又利索地，把刀子架在周良哲怀孕的女朋友脖子上。

“我的病再不治我就要死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

“要抱着钱跟我这个得癌症的一起死，还是给钱给我，将我打发走，你们自己选！”

这不是个难题，那一家子立刻就得出了结论。

林琼华蹉跎了大半个月，心心念念的救命钱，以一种简单到可笑的方式到了她手里。

拿到钱，林琼华立刻去了医院。

恭恭敬敬地把卡交给医生，林琼华告诉医生，她还想活。

但医生的话，把林琼华刚刚燃起的希望浇灭了。

已经扩散了，已经无力回天了。

林琼华傻住了……

“原来……原来从他们那要钱，是那么轻松的……”

“原来……原来，刚发现的时候，治愈的希望还是有的……”

“我不止断了自己三次生路，而是……而是四次……”

“一开始，我不想跟周良哲要钱，我……我不想他知道，不想麻烦他……”

“就是因为不想麻烦他，我才来找的你，才在之后在网上借，找同事借。”

“最后，耽误了这么多时间……”

说到这，满脸是泪的林琼华突然怪异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我就是该死了……”

林琼华笑完，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将一张银行卡塞进我手里。

“我从医院回去之后，一直待在你的房间里……”

“你的东西都被我砸烂了，恢复不了了，不过……还有相册。”

“我一张张看了你整理好的，我们的合照……”

“发现……发现，每张合照上，我的神情都很不耐烦，可是你……”

“你看我的眼神，温柔……宽容……”

林琼华突然顿住，猛地抽泣了起来。

“后面我翻了我跟周良哲他们的合照，发现我不是只会不耐烦的……”

“我对他们，有着你对我的温柔和宽容！”

“欣妍，对……对不起，是妈错了，妈这么多年，真的都没有重视过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是妈的错……”

11、

林琼华走了。

佝偻着背，一步一摇，没有出现时的那般突然。

而是缓慢的，一点点变小。

那次见面之后，过了小半个月，医院给我打了电话。

林琼华死了，死在了医院门口。

她整条手臂，写满了我的名字，我的电话号码。

我去医院接了她的尸体，走了火化，带她下葬。

她唯一的遗物，是那天我在饭堂拒绝的银行卡。

卡里有五十万。

我用这笔钱给她挑了个墓地，剩下的都交作管理费了。

我不会拿她的东西，我也不会原谅她。

从墓园出来时，我迎面撞见了周良哲那一家三口。

见到我，他们不复之前离婚时的淡漠和嫌弃，而是热情地迎上来。

“诶呀，我的乖孙女哦，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处理呢，你怎么都不叫我们！”

“是啊，要不是去学校找你，辅导员说你家里有事请假了，我们都不知道！”

“来来来，快走快走，女孩子不能待在这种地方，阴气重，快跟我们回家吧！”

边说着，那扇过我一巴掌，曾经看仇人一样看我的奶奶上手就要拉我。

摆手退后，我一下躲过，冷冷地看着他们。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过来找我。

那同城八卦视频因为流量不错，还有后续。

最新的内容里，周良哲跟他女朋友领证了，宴请了邻里。

领证后不久，他挺着孕肚的女朋友生了，是个儿子。

但那儿子，不是周良哲的。

血型对不上。

没了儿子孙子，这一家子是重新想起我，想重新重视我这个备胎了。

但我可能如他们的愿吗？

“我不是你的孙女，我跟你们没有关系。”

“别挡着道，让开！”

被我躲开，被撇清关系，那一家三口脸上一时有些尴尬。

嗫嚅了一会，周良哲上来，挤出一个笑脸解释。

“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小欣，别闹脾气，跟爸回家吧，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还跟以前一样……”

我打断。

“爸什么爸，你配吗？”

“管不住下半身的垃圾，有错在先还将我们扫地出门的人渣！”

周良哲身后，他妈一下急了。

“不是……不是，乖孙，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爸的问题……”

“是，是我的问题！”

“是我瞒着你爸了……”

12、

周良哲有弱精症。

是我出生后两年，家里一直再没添丁，去检查时发现的。

症状很严重。

我能自然出生，就是个奇迹。

检查发现问题出在自己儿子身上后，一直重男轻女的周良哲爸妈，变了。

他们将检查结果瞒了下来，说两个人都没有病。

他们说生儿生女都一样，他们一样喜欢。

他们说林琼华是他们家的大功臣，是真正的一家人。

这样表面平和的家庭环境一直持续了几年。

直到同龄人都抱上了孙子，周良哲爸妈的平和再维持不住。

他们也要一个宝贝孙子！

西医的手术可以，但生男生女不能自己定。

中医的生子调理秘方，信誓旦旦保证，生十个，一百个，都是男丁。

他们最终选择了秘方。

但连着喝了几年的秘方，林琼华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明知道是自己儿子有问题的周良哲爸妈变了脸。

他们开始将错怪到了林琼华身上，说她肚子有问题，说她故意让周家绝后。

他们怂恿不知道真相的周良哲出轨，找其他的女人试试。

周良哲是个大孝子，很听话，他立马就出轨了。

一直到其中的某个女人怀孕了……

“那个天杀的贱人，她怀了别人的种，她冒充是我周家的乖孙。”

“那生出来，血型都跟我儿子的对不上，怎么可能是周家的孙子！”

“你爸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瞒了他，你……你要怪就怪奶奶，行吗？”

我觉得好笑，目光落在周良哲跟他妈身上。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梦游跟别人发生的关系吗？”

“他出轨出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被压迫的，一直反抗不得吗？”

刚刚还义愤填膺被戴绿帽被欺骗的两人，一下闭嘴了。

我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直勾勾盯着周良哲。

“不孕不育，却儿孙满堂。”

“周良哲，你可是人生赢家呀！”

那一家三口脸色一下黑了。

可看着我，却丁点反驳不了。

13、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找上了我。

她二话不说，一巴掌砸在我脸上。

“你这个小三的贱女儿，你把我的五十万拿哪去了！”

“把我的五十万还给我，那是我的……”

那女人没吼完，我反手一巴掌重重地砸了回去。

气势正盛的女人，突然挨了我一巴掌，傻住了……

“你……你你你，你怎么敢还手的，你理亏……”

“理亏是一回事，但打人是另一回事。”

“能说你就好好说，不能说继续动手，我今天就打死你。”

我现在对任何人任何事，忍不了一点。

那女人闻言，周身的气势一下消失，慌张地退了三步。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窝囊，她重又上前一步。

“我……我是周良哲的妻子，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但是他之前不经我同意就给了你妈五十万，那是我的钱！”

“把我的钱还给我……”

女人没说完，她身后，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是周良哲。

他一把将女人拉住，面带歉意地看我一眼，呵斥女人。

“他妈的，你没完了是吧，啊！”

“你生了个野种不答应离婚不单止，你还缠着我女儿……”

周良哲说到一半，那女人一扬手，直接挣开。

“什么野种，什么野种，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已经跟你结婚了，那孩子不管是不是你的，现在都是你的！”

“我是你女人，那是你儿子，你的钱都是我们的，别人一分都不能拿！”

“我这次来要钱，天经地义！”

女人的暴论将周良哲气得够呛。

“那他妈就不是我的儿子！”

“等过了法律规定的这一年，我就跟你离婚，你也不再是我女人！”

“我的钱怎么花，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懂吗？”

女人一下跳了起来，指甲抓在周良哲脸上。

“周良哲，你他妈的，你穿上裤子不认人！”

“我们就是一家人，就是我的钱，都是我的！”

边叫边抓，那女人很快在周良哲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周良哲反抗不得，被抓得连连后退。

抓退了周良哲，那女人看向我，重又挡住我。

我被挡住路，被搅的心烦，看着那女人。

“那五十万我花了，买了墓地，交了管理费。”

“钱没有了，你要想要的话，那墓地归你了。”

女人尖叫。

“我他妈的要墓地有什么用，我要我的钱！”

14、

对啊，她要墓地有什么用，她是要钱呀！

可要钱，她找我干嘛？

傻逼一个，这个时候还分不清真正该对付谁呢。

我不耐烦地开口。

“周良哲不止有你一个女人。”

“他要离婚，你们注定过不下去，而你要钱。”

“把那些活着的女人翻出来，逼周良哲净身出户，钱就全是你的了。”

“白痴，这都想不明白，你脑子里有屎吗？”

女人的脸色先是难看，一瞬后，又成了恍然大悟。

“对啊，家里还有钱，他一直在出轨，对对对对……”

她急急转身走了。

她身后，周良哲铁青着脸盯着我，咬牙切齿。

“周欣妍，我特意赶过来护着你，你居然……”

“居然不领情，不感谢你是吧？”

“可是她怎么知道治疗癌症的五十万，最后到了我手里呢？”

“她怎么知道我在哪所学校，又在学校里精准地拦住我呢？”

“你又怎么这么刚好出现，护住我呢？”

“漏洞太多了周先生，你都不费心反复推敲一下吗？”

咬牙切齿的周良哲黑着脸闭嘴了。

“对了，重新找上我而不是重新找女人，是你彻底不能生了吧？”

“那你索性认了那个便宜儿子吧。”

“毕竟，你这一家子这种劣质基因也生不出什么好东西，认个不是亲生的，说不定还比较好……”

周良哲再听不下去，扭身恨恨地走了。

……

流量为王，那八卦视频账号的号主盯上了周良哲一家。

我也因此得知了些后续。

回去之后，那女人将周良哲的底都翻出来了。

包括女人自己，不下五十个女人。

女大学生、巷子口、已婚、会所……根本数不过来。

拿着查出来的东西，女人威胁要么身败名裂，要么净身出户。

周良哲他妈疯了。

这么多年，她儿媳妇一直顺着她，她哪受过这种气。

她扑上去，跟女人扭打在一起。

但女人连周良哲都能抓得还不了手，更别说一个老太婆了。

抓着周良哲他妈，女人将她打破了相。

周良哲他爸要拦，也被一脚踹了裆倒地。

周良哲报警了。

女人反手说自己刚生育完，情绪不稳，有产后抑郁倾向。

女人被放的速度甚至比二老从医院出来的速度还要快……

继续闹下去，极有可能周良哲要净身出户。

但那一家子的心机，也不太可能任由女人继续拿捏他们……

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无法预料。

但家宅不宁，是板上钉钉的了……

手受伤的四个月后，我终于完全痊愈。

我捡起了那幅宝贝的画，细细画了一个月。

拿着她，我参加了第二年的比赛。

我得奖了。

我的名字一时被更多人所知。

林琼华阻碍的我的职业路，在新的一年里，重新畅通了。

福祸相依，我苦尽甘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