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妈咪希望你能坚强一些，能体谅妈咪跟爹地的问题。”余瑶说这些话时，心里也不好受，眼眶红红的，但还是狠下心说出来。
小囡委屈的瘪着嘴巴，伸手抹泪，不说话。
还在进行无声的抗争。
在她小小的世界里，觉得爹地妈咪就该在一起。
没有什么人跟什么事，能将他们一家人分开。
“这几年，爹地跟妈咪也在努力和好，但是……还是生活不下去。如果再勉强在一起的话，爹地妈咪也不会觉得快乐……”
“妈咪……”小囡可怜兮兮的喊着话，抱住余瑶的胳膊。
她很少见到余瑶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
但也清楚，妈咪能把事情告诉她，那一定是下了决心，她改变不了的。
“妈咪，你跟爹地在一起真的不开心吗？”
“嗯。”
“可是我觉得，有些时候，你们看起来也很开心……”
余瑶抿唇，心里酸涩难挡。
是啊……
有些时候，看起来也很开心……
只是，那些开心，都是建立在谎言上的。
她宁愿不要这种虚假的谎言。
“小囡，其实爹地妈咪只是在假装开心而已。”
“……”小囡。
她低下头去，默默流泪，不再说话了。
如果他们真的要离婚，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拦住的。
而且她心里也希望爹地妈咪能够开心、幸福，而不是为了她，去假装开心、幸福。
余瑶看她没有说话，便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家里还有吃的吗？妈咪饿了……”
“有的！”小囡听到这，情绪缓过来，连忙带余瑶下楼去。
冰箱里还有牛奶跟三明治，小囡先拿出来给余瑶垫肚子，然后让赵姨去煮菜。
她报着菜名，全都是余瑶爱吃的菜。
余瑶看小囡忙碌的背影，心里一动。
忽然间觉得，她可以依靠她。
虽然她只有五岁，但是她给她的安全感，比任何人都多。
或许她跟封袭少这段婚姻，收获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小囡。
她叹了口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凝望着小囡。
小囡一转身，就对上余瑶的目光。
粉嘟嘟的腮帮鼓了鼓，像个小金鱼似得，走到余瑶身边去。
“妈咪……”
“嗯？”
“我想通了，如果你跟爹地真的过不下去了，那你们就分开吧。不过……你们不能不要我。”
“不会的，小囡，不管爹地妈咪怎么样了，你始终都是我们的宝贝。”
余瑶眼眶泛红，没有想到居然能把这么固执的小囡给劝服。
她哽咽住，抱着小囡，心里很难受。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给小囡一个健全的家庭。
“好，拉勾勾……”小囡伸出白嫩的小手指，要跟余瑶拉勾。
余瑶笑着与她拉勾。
吃完饭后，余瑶在网上搜罗出一份离婚协议书，将里面的内容修修改改，换成她跟封袭少的离婚协议书。
除了离婚证，她什么都不要。
将文件打印出来后，她心情无比沉重。
凝眸看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知道离婚后的后果，她可能再次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想再委屈下去。
心被伤透了，那些身外的东西，也都看开了。
————
封袭少睡得很不安稳，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他看到余瑶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神情温柔甜蜜，眉眼里满是幸福之色。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她的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了。
心里非常吃醋，又非常嫉恨。
他冲上前去，推开那个男人，将余瑶抱在怀里，怒吼着质问她为什么要靠在别的男人怀里？
她眼神惊恐地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解释着话，“封袭少，我们早就已经离婚了。”
离婚？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幅画面，是两人离婚的场景。
他恍然中记起来，他们是离婚了，是他提出来的。
心脏瞬间如被利器割开了一样，传来尖锐的钝痛。
千年不变的冷酷脸色，一点一点皲裂。
他们离婚了……
他们竟然离婚了……
兜兜转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像是接受不了，紧紧抱着余瑶，不让她离开自己
“余瑶，我后悔了，我们能不能不要离婚？”
梦里，余瑶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来不及了，封袭少，我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
说着，余瑶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腹部，脸上透露出温柔的母爱。
他如雷轰顶，感觉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没有了任何知觉，任何情感。
像个木头人一样，呆愣在原地。
她怀孕了？
有了别人的孩子？
她怎么可以这样？！
他心有不甘，从梦中惊醒过来。
那种无助的恐惧感，还萦绕在他心间，没有散去。
他轻轻蹙眉，深呼口气，意识到，刚刚的一切，是一场梦。
还好，只是一场梦。
但是他情绪还是很不好。
这个梦应该就是他内心一直以来害怕面对的场景。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下楼去。
客厅里没有人，他想，余瑶应该还没有起床。
他倒了杯水喝，坐到沙发上去，看见茶几上放了一份文件。
他以为是他工作上的文件，不小心落在这里了，打开后，看到离婚协议四个大字。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可怕起来，脸部线条一寸一寸收紧，修长的手指翻着纸张。
这离婚协议的内容很少，仅一页纸就概括完了。
末端，还签着她的名字：余瑶。
娟秀的字体，深深刺痛他的眼睛。
他没有想到她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要。
更没有想到的是，她连小囡也不要。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他离婚吗？
不惜什么也不要？
那个可怕的噩梦，忽然又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她巧笑嫣然，眉目盼兮，温柔的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
一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个场景会真实的发生，他就怒不可遏。
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离婚协议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
他不想离婚，她就不能离婚。
他霸道狂妄的想着，若有必要，他不介意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将她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