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玉家……”
沈漓的眼睛正黏在珍珠上移不开,身边的沈星辰低低的说了一句。
“他家真有钱,师兄,你看这些珍珠,真大啊!”沈漓顺口接了一嘴,语气中满满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气。但是沈星辰没有理他,他的目光正若有所思的落在这些玉家人身上。
此时玉家人已经收剑落在地上,柳三赶紧迎上去,沈星辰拉了一把盯着珍珠发痴的沈漓,一并跟了上去。
玉家打头的就是这个妖孽玉胜寒了。
沈漓乍一见玉胜寒,眼都直了,活了十六年,他就没见过比玉胜寒更好看的人!虽然灵山派上下好看的人不少,下山后又见着了云兮这等大美人,但他们和玉胜寒完全不能比,或者说他们美得不一样,玉胜寒的美叫人望一眼就脸红心跳。若硬要细说,那便是:此人是修道的大忌!
就是因为玉胜寒实在太美,沈星辰觉察到不对,想用眼神威胁他收敛一些,但依然没能阻止他色眯眯的看着人家。直到玉胜寒轻烟一般走到他跟前,那双烟视媚行的眼落在他身上,一根修长玉指轻轻挑起他下巴——
“沈漓?”
哎呀,美人竟然碰我了!沈漓心中一阵窃喜,傻傻的点头,全然不顾身旁师兄沈星辰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你长得和以前一样。”玉胜寒仔细的端详着沈漓的面孔。
沈漓得意:当然了,我一直长这样。但是接下去,玉胜寒说的一句话就吓到了他,玉胜寒说——
“我是蓬莱玉家的玉胜寒,依照约定来和你成亲!”
哈?
“啥?”
“成亲。”
“成……什么?”
“成亲!”
意识到玉胜寒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后,沈漓猛地跳到沈星辰背后躲藏起来。
“师、师兄,他占我便宜,打他!”
沈星辰在一旁听得玉胜寒说的这些无可名状的荒谬之言,当即脸一冷:“玉公子,请自重!”
他早就被沈漓那个不知羞的好色之徒气得心中冒火,要不是仙门百家的人都在,他肯定一巴掌打上去,哪还会容得他放肆?现在沈漓败下阵来向他求救,这把暗火当仁不让就撒到了看着便生厌的外人玉胜寒头上。
“长明真人?”玉胜寒弯腰向沈星辰行了一礼:“蓬莱玉胜寒依百年之约而来,待镇魔地事毕,在下将上灵山面见灵山真人求娶沈漓!”
“荒唐!”沈星辰面带薄怒,“沈漓乃是我灵山师弟,请玉公子勿出言轻慢!”
玉胜寒当下脸一寒:“长明真人此言何意,灵山想悔婚?”
悔婚?什么悔婚?沈漓躲在沈星辰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他生平头一次见玉胜寒,知道蓬莱有个玉家也是最近的事,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牵扯上了“悔婚”二字?这都是些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啊!
不仅沈漓是这么想的,靠得近的柳三、江淮、有琴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他们一心以为玉家是搬来的救兵,眼见他们一出手就免去场大灾,哪知还没来得及高兴,事情就向奇怪的地方急坠而去。
“玉公子,”沈星辰强压怒气,拱手行礼示意,“我们与玉公子乃初见,何来‘悔婚’一说?”
玉胜寒冷冷一笑:“你们派人持婚契来蓬莱,现在却不认?”
“婚契?”沈星辰一愣,为了请玉家出山支援镇魔地,灵山确实借出一信物,但这信物——他缓缓转头看向沈漓,沈漓猫在他背后眨眨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沈星辰仿佛想通了什么。
“自然是‘婚契’!”玉胜寒媚眼一挑,视线落在自沈星辰身后探出半个头来的沈漓脸上,双眼一对,生生将他吓了回去,“两百多年前,沈离游历南海,与我玉家家主一见倾心,离开蓬莱时曾和我玉家定下婚约,玉家赠九如珍珠一颗为信物,约定‘还君明珠之时便是合卺大喜之日’。”
沈星辰一窒,听玉胜寒言之凿凿确实是“婚契”无疑,但当时沈离是怎么说的——他从南海归来,将那颗九如珍珠交给他时说的是:这个信物师兄你收好,以后若有什么难事可以凭此请出蓬莱玉家,他们绝对不会推脱。
想到这,沈星辰两道寒箭似的目光直射向沈漓,吓得他身子一抖,更往下缩了缩。
两相比较,他选择相信玉胜寒。
就听玉胜寒在那边又道:“我们玉家等了两百多年才等到这颗‘九如珠’,我也马上启程来赴这百年之约,盼与沈漓结秦晋之好。长明真人,这是沈离与我玉家定下的婚约,就算你是他师兄也无权反对,灵山真人也不能!”
沈星辰胸中那团无名之火燃得更旺,心也塞,恨不得扒出那个说谎的一掌捏死。
而沈漓总算是听了个明白,原来玉胜寒要找的不是他,是他师公沈离,什么婚约之类都是他定下的。而这个玉家也是奇怪,沈离师公都死两百多年了,他们还守着当初的约定不放,是不是太傻了?
而且就算他们重情意愿意守着那陈年旧约,为何要来找他?他和师公虽然有点关系,可是师兄说过自己并非是师公的转世,所以来找自己履行约定是指鹿为马找错了人!
而且自己现在是男子,怎么可以和同为男子但玉胜寒成亲,虽然他长得比女子还美,但这也是不行的。
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深信这世上能和他成亲的是师兄沈星辰,虽然现在他们也成不了亲了;但,他也不能和别人成亲!
“我不是沈离!”他鼓起勇气,勇敢的探出头和妖孽大眼对着小眼,大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