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抬头,却在他身边看到了多日未见的有琴横江,正快速藏起眼中的讶异,极力表现的若无其事。沈漓赶紧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虽然师兄可能不大希望见到柳三,但他肯定想见有琴。
柳三笑眯眯地看着他,万分无耻的曲解他的话:“你师兄在等我们是吗?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真是个讨人厌的牛皮糖,我师兄不欢迎你!沈漓瞪着柳三,他不敢骂人,若是被沈星辰知道他骂了人,肯定会被教训一顿,而这个柳三看着就是个会告状的人,只得死命瞪他,希望他知难而退。
但柳三是什么道行的,自然不会把沈漓这种小妖放在眼里,和蔼的笑道:“我和横江去看望你师兄。”
沈漓神情纠结,又不得不跨了两步给他们让路。
“你这是去哪里?”有琴问他。
“去药圃取点心。”沈漓回答他。在他看来有琴是个好人,又是沈星辰的好友,他自然对他友善。
“为何要你去取?”柳三笑问。
“药圃人手不足,没空送只能我们自己去取。”沈漓答道。
他觉得柳三大笑容特别的奸诈,透着算计,又想起沈星辰“离他远一点”的叮嘱,赶紧冲他们行了个礼,道:“我先走了,耽搁太久师兄要骂我的。”
说完也不等柳三和有琴有所表示急着走了。
“这小师弟真当有趣得紧。”柳三饶有趣味的望着沈漓远去的背影笑道。
“他挺活泼,星辰很疼爱他。”有琴随口道,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尴尬的收住了话头。幸好柳三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不然肯定要纠缠不放。
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星辰聆听片刻放下手中书卷起身。
挑帘走到外室,柳三和有琴恰好出现在门外。
“星辰,我和横江前来看你。”柳三热情的打着招呼。
“有心了。”沈星辰淡淡回了一句,又转向有琴,这次声音中就多了很多人气,绝色的面孔上也带上了笑:“横江,一路辛苦。”
“多谢星辰关心。”有琴也面露笑容。
迎到屋里坐定,有琴递给沈星辰一盒点心。
“给小、小师弟。”他道。
盒中装的是八枚明月饼,此饼唯有有琴家能制,饼不过鸡子大小,酥面为皮,枣泥为馅;吃起来甜而不腻、唇齿留香。有琴家常用它馈赠宾客,身份低的还得不到。这次回家,他特意吩咐备了一盒带来,想着家中女眷都爱吃它,想必灵山小师妹也例外;却不想,再回来镇魔地活泼伶俐的小师妹已经变成活泼健康小师弟。
沈星辰代沈漓谢过有琴,又泡了茶上来,三人边喝边谈。
柳三边用碗盖撇去茶沫边道:“我们来的路上碰到小师弟了,他说去药圃拿点心。”
“我让他去的,”沈星辰说,继而坦白说出原因,“他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多出去走走总能认识几个。”
“原来如此,我还惊讶药圃何时人手不足到点心都送不成了。”柳三笑道,又问,“小师弟就没起疑?”
“就算起疑他也会去。”沈星辰淡然说道。虽然沈漓总爱和他胡闹,但其实最听他的话。
“小师弟的伤如何了?”有琴问道,他走时沈漓还命悬一线,刚才看他脸色红润、精神头也足,猜想是好得七七八八了。
“过几日绷带便可拆了,你刚才见他是不是吓一跳,他现在又高又大。”
有琴点头,沈漓的变化实在太大,着实令他吃了一惊。沈漓之前虽然不是个娇小可人的少女,但也是个率真仙子,虽然爱闹却也有几分可爱;而现在,他在廊中看到的赫然是一英武少年,俊挺又生机勃勃。
想到之前自己曾误会沈漓和星辰的关系,还口出轻慢妄语,有琴觉得尴尬又汗颜。又感慨沈星辰胸襟宽阔没有追究他的失言,对沈星辰的敬佩之心又加深三分。
半句闲话半盏茶,三人边闲谈边品茶,不多时便饮完一盏。
趁着沈星辰为二人续茶汤,柳三道:“星辰,你托我找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本书册递给沈星辰。
沈星辰续完茶回收接过书册,道了声谢。
“你们兄弟二人何必说谢。”柳三笑得意味颇深。
沈星辰自然晓得他的意思是:现在不用谢,以后连本带利拔你几层皮。
正想将书收进怀里,却不想被旁边道有琴看到封面,他一愣,问沈星辰道:“这、这书是……”
既然有琴开口问了,沈星辰也不瞒他,将收了一半的书大方摊在桌上。
是一本春宫图。
有琴世家家教严格,有琴自小受此熏陶,又自律成性,成年后更是以品行端方闻名仙门,这春宫图他私下自然观赏过,但这样明目张胆的拿出,还坦然的互通有无,实在令他瞠目。
“若是横江有私藏珍本也可借来一用?”沈星辰甚至还顶着那张艳若桃花的脸这么说道,倒是坦坦荡荡,若明月在怀。
“星辰,你对此物感兴趣?”有琴迟疑的问,问完又觉得歧义太深。试问这世间有几个男子会对此物不感兴趣?
沈星辰倒是坦荡:“食色性也,我自然感兴趣,不过这次借来不是我自己看,是给沈漓。”
“给小师弟?”这回答出乎有琴意料。再一想沈漓的年纪也是该知人事了,便明白了沈星辰的苦心。
“星辰,你这师兄当真对师弟尽心尽力,在下佩服!”柳三抚掌笑道,为表敬意还冲沈星辰拱手作了一礼。
他本以为沈星辰是借来自己观赏,却原来是师兄弟同赏。
“他对身为男子一事很是抗拒,让他看看秘戏,了解天地间自然和合,或许对他有所帮助。”沈星辰正色道,柳三和有琴都是知道沈漓由女变男实情的,他不必隐瞒两人。再说他也是迫不得已才用了借春宫此下下之策。
“抗拒?抗拒什么?”柳三眼睛一亮,八卦道。
有琴虽然没有开口问,却也看向沈星辰。显然,对于这个诡异的问题,他们两个都很感兴趣。
沈星辰总不能如是相告:沈漓习惯蹲着小解、死活不肯碰新长出来的那玩意、还异常嫌弃它,甚至动过切出它这种荒唐的念头此等私密的事。
当即高冷一句:“私事,恕不相告!”断了两人渴望八卦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