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祈又露出可爱的笑容,眼笑眯成两个月牙:
“你现在还打不打我啊?”
欢欢冷静的握紧无咎又随即松开,让它斜斜插进泥土,眼睛眨都不眨:
“不打,打不过。”
奉祈叹了口气:
“我真是倒了大霉遇到你,差点把我招牌给砸了。”
说着回头看了眼滚在尘里的老者躯干。
“御尸总是会碰上各种各样的事,和修行一个样。”
欢欢真诚开解,并以眼神示意奉祈:
“你现在制服我了,可以让它们放开我了吧?”
她指得是咬在她身上的断肢,它们让她浑身不自在。
经她这么一提醒,奉祈好像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当即充满歉意的一笑,竟然有那么几分腼腆的意味,看得欢欢心中一动,不合时宜的对奉祈的外貌有了两分好感。
奉祈又吹出一段口哨,吊在欢欢身上的残肢随声掉落,重新躺回黄土上。
“以乐声御尸。”
欢欢总结,那么刚才奉祈以竹笛抵挡也就不奇怪了。想必若是竹笛不碎,那方才和此刻的乐声该由竹笛奏出。
“没错。”
奉祈嘉许的微笑。
“鬼修都这样御尸?”
“差不多吧。”
欢欢继续不耻下问:
“那音律不通的人是不是不能成为鬼修?”
奉祈一愣,又笑起来:
“你真有趣,这问题我倒没想过,下次我来问问。”
奉祈手中的剑依旧压在欢欢颈间,两人之间的对话却轻松而又平常,没有你死我活也没有尔虞我诈,仿佛岁月静好、人间有爱。甚至是在欢欢的全部疑问得到了解答之后,奉祈才开始自己的求证,两人颇为友爱。
“轮到我问你了,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灵山派。”
“灵山派……”
奉祈仿佛吃了一惊,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欢欢好几眼,突然又笑了,恍然大悟的样子:
“灵山派沈漓?”
欢欢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很是激动:
“怎么,你知道我?我很有名吗?”
“非也,”
奉祈笑着摇头道:“你是无名之辈,但是灵山派很有名,你师兄沈星辰也很有名。”
欢欢眼珠一转,假意笑道:
“你知道我师兄?”
奉祈被欢欢逗乐了:
“仙门谁人不识沈星辰?”
忍不住又提醒道:
“你别笑了,皮笑肉不笑,我看着难受。”
欢欢也不恼,敛了假笑,面无表情的道: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可以放我了吧?”
唉,她本想打个鬼修以后好吹牛,没想到折在他手里了,邪魔外道就是诡计多。
“放你可以但是有条件。”奉祈道。
欢欢翻个死鱼眼,心想坏人真是没新意,每次都弄一样的戏码,当即要对方死心:
“别的可以谈,如果要我以身相许那是不可能的!”
奉祈遭口水呛了一下,如此直白又自信的“仙子”真是人间少见:
“你想多了。”
又狐疑的看看欢欢的脸和胸,忍不住内心的彷徨不确定地追问一句:
“你真是女的?”
欢欢不开心了,拍着胸脯掷地有声:
“如假包换!”
“唉,你别动!”
奉祈赶紧把剑移开几毫,免得锋利剑刃割破激动的仙、看欢欢那激动样应该确定是仙子了,免得割开仙子娇嫩的皮肤,到时候不好和灵山派交代。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欢欢神色一变放低声音,态度极度诚恳,仿佛只要对方说出她就绝对能够做到。
奉祈歪头看看她,突然邪邪一笑,徐徐开口:
“你说,要是我不放你呢?”
“为什么不放?”
欢欢直视奉祈,理所当然地问道。眼神澄澈无一丝阴垢,竟是如初生婴孩一样的眼神。
奉祈一愣,又屈指挠了挠脸颊,把那脸都挠出了一道红印子,随即又笑道:
“或许我喜怒无常。”
又故作沉吟:
“刚才你是想杀我?所以你说我会不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你不会杀我。”
欢欢笃定道,只差撇嘴。
“为何不会?”奉祈身前倾,以手插腰故作威压。
欢欢再翻个白眼,不耐烦地道:
“你想杀我制住我时便会动手,还会和我废话这么久?况且杀我于你而言绝对是个麻烦,虽然你恶贯满盈纵尸行凶小人行径,但你做事不会欠缺考虑,别的不谈,你就不怕我怕那个名满天下的师兄找你报仇?”
奉祈故作惊讶道:
“原来你不傻啊?”
说着又点点头:
“沈星辰倒确实会是个麻烦,但他没教你不要随便与人刀剑相向?”
“杀鬼修不算‘与人刀剑相向’。”
欢欢理直气壮。
奉祈又被梗住:
“你真不怕我杀你啊?和你说,我可不怕你家沈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