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对你不好了，”沈星辰笑着拉了拉沈漓的头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那你说说看，要我怎样对你好？”
这下子可把沈漓问住了，他只是随口乱说，师兄怎么就当真了？支吾半天只好来一句：“反正以后不准去绛香楼了！”
“这可不能由你说了算。”沈星辰把玩着沈漓的头发。
“连这都不答应还说对我好？”沈漓气急。
沈星辰瞟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绛香楼是要去的，琴心可以不见。”
琴心自然就是那紫衣姑娘。
“可否满意？”沈星辰笑着问道，看着沈漓的双眼中仿佛有满天星辰。
沈漓哼了一声，心里高兴，脸上却故意不显露出来，“勉强还行吧。”
沈星辰伸手按了按他颈窝上的伤口：“还疼吗？”
沈漓“嘶”了一声，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伤口的存在，下水时忘了施避水咒。
“疼！伤口大不大？”他自己看不到伤口。
“挺大的。”沈星辰小心的以指尖在那圈泡得发白的齿痕上划过，麻痒的感觉令沈漓缩了缩头。
“是不是毒虫咬的？”沈漓问，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嗯，是只大毒虫咬的！”沈星辰冷声答道。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沈漓觉得师兄这句话里有种咬牙切齿的恨意。
温泉令人放松，沈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泡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便往沈星辰肩头一靠，闭上眼睛借着养神的名义小睡一会。
哪知他想睡，沈星辰却要找他谈心。
“沈漓，告诉我真话，你究竟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沈漓哈欠连天。
“你当真讨厌自己现在的身体？”沈星辰认真的问道。
看来今天是逃不过这个问题了。沈漓在心里叹气，强打起精神应对。
“师兄，我为什么必须接受现在的身体？”他反问道，又张嘴打了个哈欠：“难道我长了这东西就是沈漓，以前没长就不是沈漓了吗？当然不是，不管长没长现在的玩意，我一直是我，不会因为没了它我就不是‘沈漓’，既然有它没它我都是我，那么我留它作什么？我又不喜欢它。”
沈星辰耐着性子听他唧唧歪歪说了一堆，问题又回到了老路：为什么不喜欢它？若是问沈漓，他肯定又会回答：长得丑还多余。所以说昨夜错过了幽兰姑娘是一大损失，若是得了幽兰的教导，他哪里还会有这些谬论。
“师兄，我能不能把它切了？”沈漓之前就考虑过这个办法，这是第一次认真的询问沈星辰的意见。
这问题让沈星辰胯下一疼：“沈漓，你别乱来！”
看沈星辰的表情就知道此事行不通，沈漓悻悻的缩回去，他没胆子真这么干。但他是真但想不通，既然有或者没有一个样，那他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他只是想像以前那样而已。像以前那样和师姐们一同玩耍嬉戏、一同沐浴，师姐们帮他梳发……
“你不想成为一个男子？”沈漓的想法沈星辰以前便已猜测过。
“但是我没得选。”沈漓叹了口气。
“你恨不恨我？”沈星辰突然问道。
“不恨。”沈漓答的很快，如果没融魂，他早就死了，现在他活蹦乱跳能吃能喝，又怎会因此记恨沈星辰。
“但是我却觉得你恨我。”沈星辰淡淡说道，云淡风轻般的口吻，连看着沈漓的眼神也是淡淡的，仿佛是在陈述一桩令他心碎的事实。
沈漓慌了，赶紧摇头否认：“我没有，真的！师兄，我没这么想过！”
“沈漓，人的言语是最不可靠的。”沈星辰看着沈漓的眼神是那么的淡，丝丝缕缕，仿佛天边浮云随时要断在了风中，“你虽然口中说不恨我，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你讨厌自己现在的身体，讨厌的想要伤害自己，但是是我让你的身体变成现在这样，你这么做不就是在怨恨我吗？”
沈漓一愣，他明明嫌弃的是自己的身体，怎么就变成了憎恨师兄了呢？就算给他一万个胆子，让他死上一千次，他都不会恨沈星辰，连想都不会想！
“师兄，我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什么？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恨我？”沈星辰神色倦怠的道。
“两个都没有！”沈漓急急的辩白道。
“那是谁刚才在说要割了什么东西？”沈星辰幽幽的叹了口气，仿佛疲惫至极。
见状，沈漓赶紧讨好：“师兄、师兄你累了，我们回去吧！”
沈星辰苍白的手指无力的按住眉心：“沈漓，我只是为了救你……”
“我懂！我懂！”沈漓赶紧乖巧的点头，沈星辰病还没好利索，沈漓很怕他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旧病新疾一起就坏了。
“那你还惹不惹我生气？”沈星辰又捂住了胸口，呼吸似乎不太顺。
“不惹了！师兄、师兄，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很喜欢它，哪会想要割了它呢！”沈漓赶紧表明心迹。
“当真？”沈星辰抬眼看向他，仅仅片刻他已经是一脸病容，虚软无力的靠在池壁上，仿佛一株被风雨凌虐过的娇花，眼稍挑起一抹病态的红晕。
沈漓盯着自家病弱的师兄，咕咚一声咽下口水，鬼使神差般的按上自己新长的东西，猴急的道：“真的、真的，我很喜欢它的，它、它、它真的很好、非常好，我喜欢它！”
说着怕沈星辰不信，还拉了他的手一起来按：“师兄，你看，我多喜欢它！”
话刚说完就觉得不太对，沈星辰的手心细滑柔软，比池水还热，一捂上来，他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抬眼看沈星辰，发现沈星辰也正垂眼看着他，视线相撞的一刻，沈漓的呼吸乱了。
“师、师兄……”
“怎么，你想说什么？”沈星辰的声音腻的化不开，仿佛黏在一起的饴糖。
沈漓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可能是泡久了的关系。
他往沈星辰手里凑了凑，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哀求道：“师兄……”
唇角微微勾起，沈星辰艳若桃李的面孔上晕开一层娇艳的绯色，伸手揽过沈漓，将他按在胸口，又凑到他耳边暗哑的道：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