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枯瘦的手掌捧着茶盏,似是在取暖一般,他看着穆溪知,缓缓的道:“娶了锦阳,赢得长公主的信任,然后拿到善乐手中的兵力。”
穆溪知冷笑一声,道:“太后实在太看得起微臣了。”
孙太后也冷笑:“皇上闹了这么一出假死局,就真的以为所有逆党都浮出水面了吗?总有那么几个老奸巨猾的会成为漏网之鱼,难道你不想替殤儿彻底荡清这个污浊的朝堂,不想将他背后的冷箭全都拔掉吗?哀家手里的那些兵力和财富,可以帮你做到这一切。”
孙太后热切的看着穆溪知,仿佛只要他一个点头,这些难题就能迎刃而解了一样。
穆溪知抿唇沉默着。
他也并非不动心,只是不知孙太后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崔太医是太后的人,想来太后也知道微臣的身子,就算是想帮皇上,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孙太后似是早有准备,闻言笑着道:“你的病也并非无药可医,只要你肯点头,哀家便亲自去神医谷将那株千年人参给你讨来,毕竟哀家还顶着姐姐的名头,相信巫恒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穆溪知手指捏着茶盏盖子慢慢的转圈:“那微臣,若是不答应呢?”
孙太后拢了拢披风,端着茶盏靠向椅背,道:“那哀家就将你的病情如实告诉皇上,让他去神医谷跪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去给你讨那株能为你续命的人参。”
穆溪知啪的一声将茶盏盖子扔到石桌上,“那我现在就死在锦华宫里。”
孙太后猛地呛了一下。
孙太后没想到威胁不成反倒被将了一军,若是穆溪知死在自己的锦华宫,那殷无殇岂不是要彻底对她和孙家恨之入骨?
岂有此理!
孙太后恼怒的拍了下石桌,“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穆溪知回答道:“真心话,若是让他舍掉尊严去为我求药续命,我宁愿不活着。”
孙太后眯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想从那张俊美的面容上看出点破绽,但是却丝毫没有看出任何一点装疯卖傻的痕迹,反倒是看出了一腔视死如归的坚定。
最后她用那种看“被爱情冲昏了头的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实在是难以理解,但又觉得自己似乎押对宝了。
继续循循善诱道:“既然你对他的爱慕之心如此之深,又为何不答应与哀家的交易呢,毕竟这对皇帝来说,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穆溪知嗤笑,连微臣也不自称了:“那我呢,保下国舅一家就等于要在百官面前跟皇上对着干,逼他徇私枉法朝令夕改,还有娶锦阳郡主不难,娶完之后呢?想要获得长公主的信任,我是不是就得假戏真做跟她圆房?”
孙太后被穆溪知问愣了,“那是必须的啊。”
穆溪知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道:“那我不就脏了吗?”
孙太后呆了一呆。
穆溪知皱着眉头,冷淡道:“我一心一意的爱了他一辈子,总不能临了了,还脏了身子晚节不保让他厌弃我憎恨我吧。太后也是过来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