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顺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道:“相爷,听说酒能够御寒,要不您喝点酒?”
穆溪知略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饮酒不仅可以暖身,也可以稍微减轻身上的痛楚。
徐顺立刻转身爬去角落的木箱里翻找,很快便拿出一个扁圆形的白银酒壶,触手还是温温的。
穆溪知笑着的问道:“这也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徐顺忙点头:“这是临行前李总管亲手装进箱子里的,说是皇上特意赏赐的御酒。”
穆溪知摸着酒壶,心里微暖,他平时闲来无事总喜欢小酌几杯,没想到这样的小事殷无殇也记得。
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辛辣入喉,身体里仿佛瞬间燃起一趟火线,整个车厢都弥漫出一股醇厚的酒香。
随着一口口的御酒下肚,僵冻的骨头也一点点暖了过来,只是他如今的身子已不似从前那般胜酒力,小半壶下去整个人就已经有些微醺。
他一手拿着酒壶慢悠悠的饮着,靠着鹅绒枕微阖了双眸,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身上的貂裘。
这是出发那日殷无殇命甲二带给他的,虽没像锦阳郡主那般在里子上用金线绣情诗,却用那方传国玉玺盖了个红彤彤的朱砂印……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下,这人吃起醋来,还真是小气的不行。
现在他身边又多了杲杲和珺珺,不知道殷无殇收到甲一的消息时会是个什么表情?
以那人的脾性,肯定会摔碟砸盏暴跳如雷吧……
其实他还挺喜欢看殷无殇吃醋发火的模样的。
可惜现在相隔千里,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
心里微微苦涩,入口的酒仿佛也变得苦涩,不知不觉中,醉意渐渐深了起来。
连续几晚的不得安眠,精力已经撑到极限,心里盘算了一下后面的路程,他准备在朦朦胧胧的醉意和睡意中稍微放纵自己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有人裹着寒气靠近,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接着手里的酒壶被拿走了,还将他的貂裘裹严实了些。
可能是穆怀吧,也只有那个傻孩子总是担心他饿着冻着,隔一个时辰就要进来看一下,估计闻到他有酒味,又要跟他怪他偷着喝酒。
他下意识低头将脸往貂裘领子里埋了埋,屏着呼吸想隐藏点酒气,却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摩·挲。
心里不禁奇怪,这孩子是要做什么?
穆溪知醉蒙蒙的睁开眼睛,却赫然看到殷无殇坐在他的身旁,正低眸浅笑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这会儿已经滑到了他的唇上,痒痒的。
他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殷无殇见他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睛漆黑深邃的望着自己,忍俊不禁的道:“怎么,看到我来,高兴傻了?”
穆溪知眼神仍旧吃吃的道:“我怕,我一动你就不见了。”
殷无殇低笑一声,微凉的手指已经探进他的脖子里,“说什么梦话呢?”
穆溪知被激得一惊,忽地就要坐起来,结果刚一起身又趔趄着摔了回去,面前的人影也跟着头晕眼花的模糊起来,他立刻着急的伸出手,呢·喃道:“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