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原本觉得楚玉这种骗小孩子的伎俩根本没用,结果转眼却见缩得像只鹌鹑一样的锦阳郡主居然缓缓的抬起了头,睁着一双似恍惚似天真的大眼睛认真的问他:“穆郎,你真的会迷路走丢吗?”
穆溪知:“……嗯。”
锦阳似是又犹豫挣扎了一下,最后点头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穆溪知:“……”
这居然也行?
他严重怀疑锦阳被人下的不是情蛊,而是傻蛊。
接着他便又听到了一句:“但是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穆溪知:“……”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面色娇羞的锦阳郡主,无声叹了口气:“……好。”
先哄着人一同去了再说吧。
长公主府里。
谢驸马看着善乐长公主指挥着下人张罗宴席,在一旁语带嘲讽的道:“这么上心,长公主还真把穆溪知当女婿了啊?”
善乐斜了他一眼,板着脸道:“不管是真是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也对,或许今天这顿就是他的断头饭了,是应该隆重丰盛些。”
善乐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今日之事我自有计较,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敢伤着锦阳,我绝不与你干休。”
谢驸马抿唇看向她,皱眉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长公主别忘了咱们忍辱负重的谋划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那也不能伤害到两个孩子。”
善乐长公主疾言厉色的打断他的话:“谢南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锦阳做过什么。锦阳和景阳都是我皇长兄留下的骨血,皇长兄的仇固然要报,但前提是要先以他们的安危为重。之前的事,若不是看在皇长兄的份上你早就人头落地了。从现在开始,你若是再敢动这两个孩子一分一毫,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谢南春被训斥得脸色有几分难看,反驳道:“若非锦阳偷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我也不会……”
“就算她知道了又怎样?难道她还会跑去向皇上告发她的亲姑姑吗?可你居然丧心病狂的将她关进了暴室里,吓得她疯疯癫癫躲在宫里说什么都不敢回来,否则我也不用这般心急的利用穆溪知把她从宫里弄出来。今日我专门请了名医给锦阳诊治,你最好不要露面,免得吓着锦阳。”
善乐长公主说完拂袖离去,谢驸马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攥紧了手指。
这些年他为了替大皇子复仇心甘情愿的做这个假驸马,但善乐却从未拿他当人看,说训斥就训斥说责骂就责骂,对他呼来喝去跟使唤个下人没什么区别。
还有那两个小崽子,那是大皇子跟别的女人生的孽种,是死是活与他又有什么相干?
那个蠢女人还以为锦阳是被惊吓过度才会疯癫,其不知实际是他叫人给锦阳下了噬心蛊,别说请一个名医,就算是请一百个名医,也于事无补。
只要过了百日,锦阳就会一命呜呼。
再说那个穆溪知,如今已经从丞相被贬成了起居郎,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想到这里,他叫来心腹,低声吩咐道:“齐管家,今日我不便出面,你去跟着长公主迎一迎郡主和郡马,我收到消息说郡马似乎身中奇毒,你去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