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宫
孙太后一边给盆栽修剪花枝，一边问道：“皇帝的病情如何了？”
“说是咳嗽一直不见好，晨时还责骂了太医，这会儿子整个太医院都忙得人仰马翻给皇上调配新方子呢。”
楚玉姑姑立在旁侧，伸出双手捧了被剪下的残枝。
自打那日两人吵过一番，孙太后便再也没见过殷无殇，就连打发去询问的人也都被挡了回来。
若不是在皇上身边一早就安排了人手，恐怕连一丝消息也难知晓了。
她微微叹气，放下剪刀，“皇帝这回是真生哀家的气了。”
楚玉姑姑将手里的残枝递给侍女，又亲自端过水盆给孙太后净手，宽慰道：“太后娘娘莫忧心，哪有儿子真生母亲的气的，皇上也就是跟您耍耍脾气，过阵子消了气自然就来给您请安了。”
“可哀家并不是他……”
“太后。”楚玉连忙打断她的话，随后将殿内的所有人遣退，才白着脸色低声道：“太后慎言哪，刚才的话万不可再提起，当年那件事可是欺君的大罪，一旦败露是要株连九族的呀！”
孙太后闻言也觉得后怕，抬手拍拍额头，懊悔道：“刚刚一时走神了，差点酿成大祸。”
楚玉扶着她坐下，将茶盏递过去：“太后喝口参茶压压惊，奴婢这儿还有两个好事儿要说与您听。”
孙太后掀起盖子吹了吹，问：“什么好事，还两个？”
楚玉道：“第一件便是，皇上给穆相赐婚了。”
孙太后闻言面露惊讶，似是不可置信的问：“你说皇帝给谁赐婚了？”
“给丞相穆溪知赐婚了。”
楚玉笑着解释道：“说是因为灵心有孕了，所以皇上一气之下便下旨赐婚了。还说要派人八百里加急给穆相送去北疆呢。”
孙太后听完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灵心是个当用的。那第二件呢？”
楚玉道：“第二件便是，中宫有喜了。”
孙太后这回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真的？”
楚玉笑着道：“自然是真的，紫鸢亲耳听到的，说是皇上已经命李忠拟旨，明日早朝便要昭告天下呢。”
“阿弥陀佛。”孙太后双手合十，双目濡湿，“感谢菩萨真人，殤儿终于有后了。”
楚玉忙拿着绢帕给孙太后试了试眼角，道：“瞧把您高兴的，皇上正值盛年，以后定是子嗣繁茂。”
孙太后摇摇头，泛红的眼底一瞬积聚冰寒的冷意：“若非当年哀家错信了那个老毒妇的谗言，或许哀家早就抱上皇孙了。”
楚玉闻言刚刚恢复的脸色又唰地白了回去，心惊的矮身拜道：“奴婢有罪。”
“你当初做的事都是依照哀家的命令行事，何罪之有。”
孙太后嘴上这样说，却没叫人起来，“只是楚玉，四年都没能将那个老毒妇找到，你办差的效率大不如前了啊。”
楚玉直接将双腿都跪了下去，“奴婢办事不力，请太后责罚。”
孙太后这才伸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起来：“责罚就算了，但是你务必尽快将人找出来，就地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