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怒极反笑:“你这是求我,还是在威胁我?下一句你是不是就要说,如果我不答应,李忠和高奇就得挨板子了?”
“你我的私密之事与旁人有什么关系,实在是明日我便要去山洞里戒药了,想请相爷疼我一回。”
殷无殇双臂拢着他,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嗓音里藏着似笑非笑:“相爷生气的模样也这般好看,就像那冰山上的雪莲,冰清玉洁,冰肌玉骨,叫人忍不住想要采撷,想要占有。”
穆溪知被这含蓄的情话哄得面色稍缓,但俊脸还是冰着,如画的眉宇也蹙着:“别以为你油嘴滑舌说几句好听的我就能消气了,你今日的所言所行实在有失体统,尤其你还当着李忠的面故意说那些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忠又不是旁人,我能有什么意思?”
殷无殇说着低头去亲他的唇,穆溪知转头躲开了,殷无殇便亲在了他的脸颊上,低低哑哑的道:“别气了,刚刚我已经摸到了……你明明也是想我的,等晚上我任由你处置,嗯?”
“你还敢说……”
穆溪知气得脑仁儿疼:“高奇还在等着你,你先去见人,其他的回来再说。”
但是殷无殇却仍旧半点松开他的意思都没有,还在低低哑哑的道:“你这生着气,我怎么有心思去见旁人,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李忠去寻个绳子过来,等晚上办事的时候你就把我绑起来,绑哪里都可以,任由你出气……”
“我答应你便是。”
穆溪知闭了闭眼:“现在你能松开我了吧。”
“那你消气了吗?”
“……消了。”
“相爷真乖。”
殷无殇又偏头追过来在他的唇上偷了个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起身离去。
穆溪知失神地瘫坐在椅子里,抿了抿被亲吻得比平时红艳许多的唇,缓缓合上眼。
殷无殇方才在他耳畔呢喃的话还在脑中回响。
“等晚上办事的时候你就绑起来,绑哪里都可以……”
穆溪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随即忙止住,脸颊微微发红地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一声,真不知道殷无殇这几年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或者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脑子里居然装着这些秦楼楚馆里才有的花里胡哨的招数……
希望殷无殇别将这些招数用在他身上。
穆溪知一直认为自己对床笫之欢很是淡薄,但今日却被殷无殇搞得脑子里乱的很,他闭着眼没动,想着等殷无殇回来必得好好盘问盘问。
厅堂里。
殷无殇憋着一身火坐在主位上,高奇站在三步之外的地方,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才道:“皇上的气色看起来的确是好了许多。”
殷无殇不搭理他,直接问:“你是如何知道,溪知回来了的?”
高奇的脸上顿时露出大惊之色,继而又变作大喜,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这么说,相爷真的活……回来了?”
殷无殇皱眉看着他:“到底是朕问你的话,还是你问朕的话?”
高奇闻言立马躬身道:“回皇上话,微臣今日例行巡视,在街上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说皇上此番南巡带回了一位仿若仙人的公子,还说那位公子身子孱弱,病骨支离,皇上为了他居然罢朝不上,只带着他住在神医谷里治病养身。微臣自年少时便追随皇上,自然知道皇上的心里除了相爷不可能再容得下旁人,所以便大胆猜测了一下……”
“你的确是大胆。”
殷无殇声音不轻不重地打断了他的话:“擅自揣测圣意,你应知该当何罪。”
之前李忠已经暗示过他了,高奇知道自己贸然前来坏了皇上的好事,被责骂是意料中的事,急忙跪下,将李忠教他的说辞原封不动的背了出来:“皇上恕罪,这几年属下实在是日夜都盼着相爷能够还朝,这才闻听一点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还请皇上责罚。”
话音落下,果然见那头那位冷着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疾言厉色:“你说你盼着穆相还朝?”
高奇立刻道:“那是自然,穆相对大殷的社稷可谓劳苦功高,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大才之人,莫说是微臣,整个大殷的百姓无不翘首以盼啊。”
这通马屁拍下来,殷无殇的心里的那股邪火终于消得差不多了,抬了抬手:“起来吧,坐下说话。”
高奇这才站起身,笑呵呵地在下首坐下,捧起了御茶毫不客气地喝了几大口。
殷无殇嫌弃地看了一眼,道:“你刚才说,外头有很多人都在议论朕和穆相?”
当日他们是晚上下的船,而李忠和甲一办事一向谨慎,对下属约束也是十分的严明,不应该会走漏消息。
“是啊,微臣乍一听,也吓了一跳,便多问了几句,后来越听越觉得那些人嘴里形容的南疆公子就是相爷,毕竟放眼通天下,能称得上‘惊为天人’四个字的,也就只有相爷了。”
说到这里,高奇的表情严肃起来:“微臣只是不解,相爷回来的消息到底是谁放出去的?毕竟若是圣意如此的话,那微臣等应该先知道才是。”
殷无殇眸色阴鹜下来:“自然不是朕的意思。”
他虽然没打算一直瞒着溪知回来的事,但也没想要这么快就将消息散布出去,而且,他原本是打算让溪知以皇后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高奇闻言脸上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困惑道:“可是皇上身边的人除了暗卫就是死士,都嘴严的很不可能泄露,而且一夜之间就传得人尽皆知,速度之快,倒像是什么人刻意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样。”
殷无殇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只是,散播这些谣言的人,用意何在呢?”
高奇挠了挠脑袋:“难道那人也跟微臣一样,日夜盼着相爷还朝?”
殷无殇再次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重点是这个吗?你今晚便着人去查,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高奇:“……可是皇上,微臣手下的都是巡街的侍卫,哪里会查案那?”
殷无殇嗤笑一声:“谣言是从街上传来的,不让巡街的侍卫去查,难道让朕的暗卫去街上逮人吗?”
高奇这才明白过来:“是微臣愚钝了,微臣待会儿回去,就命手下将那些散步谣言的人全部羁押,挨个盘查。”
殷无殇看了看外边已经黑头的天色,屋里还放着个被自己亲软了的溪知,实在不想再跟高奇在这里虚耗光阴,于是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高奇放下茶盏,起身道:“并无他事了,只是,微臣能不能见见相爷?”
“不能。”
殷无殇生硬的吐出两个字,起身离开。
高奇:“……”
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