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紫参的效用虽然不似传闻中那般神乎其神,但起码能让穆溪知支撑着去祭奠一下方太傅了。
虽然毫无胃口,但他还是逼着自己喝了半碗鲜牛乳,便换了素白衣裳出了门,直奔太傅府。
方家败落,即便方婉晴仍旧坐镇中宫,昔日里门庭若市的太傅府如今也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除了家里的一众老弱妇孺,外人便只有灵心和穆怀黄叔等人。
可见世态炎凉。
穆溪知磕头敬了香,便将灵意叫到跟前,低声问道:“昨夜皇后可曾回来祭奠太傅?”
灵心同样压低了声音道:“回来了,但是却没能进门。”
“为何?”
穆溪知皱眉问:“是被人发现了吗?”
灵心道摇了摇头:“不是,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堵在门口,不让皇后娘娘进门,说是方家遭此横祸,落得家破人亡,都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害的,她却只顾着自己的皇后之位,不肯为方家求情……”
“一派胡言!”
穆溪知阴沉着脸色道。
若非皇后求情,方家男丁又岂止是流放,谋逆大罪,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但面对一院子的老幼妇孺,他也无法为皇后多说什么,毕竟方家落此下场,的确是被方启所累。
更何况太傅殒命,还是受自己的牵连……
刚刚好起来一点的心情再次沉郁下去,出了太傅府,他吩咐徐顺:“去天牢。”
“……”
徐顺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问道:“主子您说……要去哪儿?”
穆溪知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天牢。”
徐顺忍不住劝道:“主子,您身子本来就没好全,天牢阴寒湿气重,去那种晦气的地方干什么呀?”
这怎么身子才刚一好点就开始作妖了。
“你若嫌晦气就去换穆怀出来,让他陪我去。”
穆溪知脸色原本就苍白,此刻看起来格外的冰寒森冷,一双凤眸喷薄着浓重的杀气。
徐顺从未见过主子如此骇人的模样,吓得直接跪下道:“小的卑贱之身,怎会怕什么晦气?小的只是担心主子的身体才多了一句嘴,请主子责罚,只求主子莫要生气伤了自个儿的身体。”
穆溪知闭了下眼,知道自己迁怒了,道:“你起来吧。”
然后弯腰上了软轿。
一行人很快到了天牢,穆溪知有皇上的御赐金牌,自然无人敢拦。
狱丞亲自在前头带路,将穆溪知引至长公主的监牢门前,然后便很有眼色的带着狱卒退下了。
乐山长公主落在天牢几日,早已没了从前的尊贵,加上甲一每隔半个时辰送的“加餐”,她已经被折磨得精神有些恍惚。
她似是看了半晌才认出来人,随即冲过来双手抓着牢门柱子,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眼神十分可怖。
“穆溪知,你到底把我的儿子如何了?”
徐顺搬来椅子,穆溪知一身白衣坐在阴影里,看起来格外的冷厉森寒。
他轻启薄唇,嗓音清润,但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都令人脊背发寒:“我自然是要将他,抽筋扒皮,千刀万剐。不过你放心,刽子手剐下的每一块血肉,都会送到你的跟前,让你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