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的眼睛刚闭上,便听见刚退出去的徐顺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道:“相爷,催太医来了。”
穆溪知只好又睁开眼睛,整理好衣袍起身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才命崔太医进来。
穆溪知直接免了催太医的行礼,直接问道:“可是陛下的药有问题?”
崔太医的脸色很凝重:“回相爷,陛下所服的止咳丹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剂量被足足添加了一倍。”
穆溪知闻言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顿时又冷下几分,眼神沉了沉,问道:“那对陛下的龙体可会有损?”
崔太医道:“此药药性热燥,若是与下火清肺的药一同服用,定会伤及脏腑,所幸陛下之前并未服用那些寒凉的药物,这止咳丹服用的也不多,所以并无大碍,只是最近可能会脾气略微急躁一些。”
穆溪知抿了抿唇,难怪殷无殇这次来总是莫名其妙的易怒发火。
李忠说殷无殇将那些清肺下火的药都给浇花了,如今看来,倒是因祸得福了。
“崔太医乃太医院监正,对你麾下的人应该都很了解,依你之见,下手的人会是谁呢?”
崔太医脸色一变,摇头道:“下官不知。”
穆溪知平静无波的眼神徒然变得冷厉,质问道:“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还是说这一切原本就是你背后那个主子,孙太后的授意?”
崔太医双腿一曲直接跪下了,沉声道:“相爷何出此言啊?太后和皇上乃是母子,她怎会去害自己儿子的性命啊。”
然后便听见穆溪知淡淡的道:“那可不一定。她还联合外人想造皇上的反呢。”
崔太医满目震惊:“……啊?啥?”
穆溪知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嗓音平静的继续道:“你不是孙太后身边多年的心腹么,难道会都不知?”
崔太医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穆相,相爷,这种大逆不道的玩笑可开不得啊。”
穆溪知轻嗤,淡淡的道:“你觉得,本相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崔太医一双浑浊的老眼逐渐睁大,眼底混杂着惊恐,疑惑,茫然,更多的事不可置信。
但穆溪知还在继续说着:“皇上已经掌握了孙太后与孙国舅,联合安亲王蓄养私兵意图谋逆的证据,待皇上回京之日,便是铲除逆党之时。”
崔太医:“……”
崔太医一下瘫坐在地上。
太后竟然真的意图谋反?
连国舅爷爷参与了?
可是,这样机密的事情为何要告诉他?
难道是怀疑……
“相爷,下官发誓绝没有参与此事,下官只是个太医啊……”
穆溪知看着跪伏在地已然吓得声音都有些微发抖的老太医,清俊的脸上没有半点动容,淡淡的道:“太医的作用可大了,有时候可胜千军万马,譬如在皇上的药里做点手脚,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其性命。”
崔太医听完顿呼冤枉,膝行至穆溪知跟前,边磕头边道:“相爷明鉴啊,下官对皇上是一片忠心啊,若是下官真有异心,又怎会主动为皇上验这止咳丹啊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