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净了手坐下,见桌上果然没什么奢靡的菜色,只是几碟素菜,清淡精洁,到很符合他平日的口味。
只是,这个时节尚春寒料峭,驿站里居然也有这般鲜嫩的蔬菜?
他每样尝了一口,心里便已有数,笑着问:“徐顺,你是不是将我这一路上的饮食都自备齐全了?”
这些菜不用猜也知道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徐顺道:“出来前皇上特特吩咐了,相爷的饮食绝对不能随便用外头的,因蔬菜不好存放,所以带的略少些,其他禽蛋肉干菌子之类的多一些,所以后面的一些时日,可能要委屈相爷了。”
穆溪知抿唇沉默了一瞬,问道:“他还吩咐什么了?”
徐顺道:“再就是吩咐奴才尽心伺候相爷,便没别的了。”
穆溪知知道肯定不止这些,勾唇笑了下,道:“说话办事滴水不漏,难怪他派了你来。”
徐顺分辨不出这话是褒是贬,只感觉一看到相爷笑他就害怕,所以也没敢接话,只静静的立在一旁伺候。
用过晚膳,已接近子时,穆溪知便让徐顺去告诉护卫们今晚在驿站稍作休息,明日寅时出发。
接着又唤来穆怀和甲二,对二人道:“你们也去休息……”
没等他说完,穆怀就打断道:“不去。”
甲二紧跟着:“对。”
穆溪知:“……”
他板起脸:“日夜不休身体受不了,我命令你们马上去休息。”
穆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甲二:“对。”
穆溪知:“……”
他捏了捏眉心,无奈道:“那你们一会儿就在我的房里打地铺吧。”
穆怀:“不用,我在门外站着也能睡。”
甲二:“对。”
穆溪知:“……”
他气笑:“说一句你们驳一句,我看你们不是我的护卫,是我祖宗。”
穆怀:“不敢当。”
甲二:“对。”
朝堂上开口便能舌战群雄的穆相此刻却在两个憨憨跟前败下阵来,他心累的摆摆手:“去吧,我说不过你们。”
然后两人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去了。
穆溪知抚额叹气,穆怀这个脾气,可真让人犯愁。
正愁着,徐顺忽然神色有些慌张的进来,几步走到近前低声道:“相爷,外面有两个姑娘要见您……”
“不见。”
穆溪知以为是那个王知县的伎俩,直接蹙眉打断。
徐顺眼神复杂的看他一眼,低声道:“可那两个姑娘都自称是您的相好……”
“什么?”
相好?还两个?
饶是素来沉稳的穆相也好悬维持不住表情,冷静了须臾才面若冰霜的道:“轰走,本相没什么相好。”
徐顺咽了下口水,小心地道:“可是,她们手里有太后宫里的腰牌,还有这个,说是您给她们的定情信物。”
穆溪知看到徐顺手里的玉佩,俊脸勃然变色,因为这枚玉佩正是他白日里送给秀儿的那一枚。
难道,太后让人抓了秀儿?
那黄叔黄婶呢?
徐顺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相爷,可是这玉佩有什么不妥?”
穆溪知抿了薄唇,脸色十分难看地摇了摇头:“去请她们进来吧。”
“……是。”
徐顺忐忑的应了一声,内心无比震惊,难道那两个姑娘真的是相爷的相好?
那皇上的头顶岂不是祥云飘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