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微微垂下眼睛，淡漠的语气终于有了点情绪：“皇上，不管之前你是怎么看待你我之间的关系，也好歹相识一场，你给我句实话，你派人把我母亲接来大殷，究竟想利用她做什么？”
殷无殇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穆溪知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说话，便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殷无殇又顿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不是难答，是不敢回答，怕你生气，更怕你伤心。”
“哦？”
穆溪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了一声道：“皇上这么为我着想，那微臣是不是还得对皇上感激涕零？”
殷无殇看着他脸上明显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容，捏着帕子用茶水打湿，继续给他擦唇角已经慢慢干涸的血迹，斟酌着道：
“原本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你既然已经听到了，我若再瞒着你，只怕你会胡思乱想。”
说道这里殷无殇抬眼看着他，继续道：“接你母亲来大殷，我最初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想让你高兴，但是过程实在太顺利了，很难不令人疑心。后来行宫的那场刺杀，已经证实了你母亲的确跟刺客有关联。”
穆溪知盯着他道：“那敢问皇上，你是如何证实的，证据在哪里？”
殷无殇迎着他质问的目光道：“那晚你母亲从偏殿跑到主殿，满院子的刺客她居然毫发无伤，不奇怪吗？”
穆溪知反驳道：“那是因为此刻的目光是你，而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那你可知李忠是如何受的伤？是你母亲亲手朝他扬了一把迷·药，导致李忠躲闪不及才中了毒镖。当时若非我开门及时，李忠就身首异处了。而那个刺客，是为了替你母亲挡剑才死在我的剑下的。”
“不可能！”
穆溪知相爷不想的反驳道：“我母亲远在云国，深居宫中，估计他连刺客的样子都没见过，那晚若不是因为担心我，她也不可能冒着危险跑到主殿。”
殷无殇叹息道：“我就知道你无法接受，所以才一直瞒着你，丁一说你母亲到了大殷之后，在途中曾几次不知与何人暗中飞鸽传书，所以我才派人跟着她，想揪出那个联合藩国杀我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我对天发誓，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的性命。就连穆怀我都不敢轻易动，何况是你的母亲？无论她做过什么，我都会看在你的份上放过她。因为在我的心里，你远比什么龙位江山都重要，我怎么可能，又怎么敢，做那种让你恨我的事？”
这番话若是搁在从前，穆溪知肯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但现在他一个字也不信。
他垂眸看着自己攥匕首已经攥得有些麻木的手，淡淡嗤笑道：“殷无殇，别再给我灌这种迷魂汤了。第一次我可以脑子糊涂骗自己相信你，第二次我可以甘愿犯贱委曲求全，可在同一个伎俩上栽第三个跟头，我穆溪知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殷无殇死死的皱着眉头：“你这是在说什么混账话？我又什么时候给你灌迷魂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