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帝寝殿。
适逢休沐,不必早起,但殷无殇五更天就被一阵闷咳给呛醒了。
太医火急火燎的被李忠喊来,战战兢兢的把了脉,满脸惶恐又疑惑的道:“陛下·体魄强健,按理说一场普通的伤寒不该绵延这许多日,为何良方用尽就是不见好转呢?”
殷无殇面色不愉:“你这是在问朕么……咳咳……”
说完这一句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忠连忙上前给他抹着胸口顺气,看他咳得面颊潮·红胸前起伏,又是担忧又是生气。
心道太医院那一碗一碗珍贵的汤药送过来,都被陛下给浇花了,病怎么会好?
他知道陛下是心里跟穆相堵气故意作践自己的身体,可是穆相不在京都又看不见,折腾的还不是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奴才。
李忠心里也有火,但肯定不敢对皇上发,于是便将气也撒到了太医的头上,“日日送些苦掉渣的药汤子,害得陛下连用膳的胃口都没了,你们太医院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弄点药丸药膳不那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太医被叱的一头雾水,但很快便明白过来,李总管这是在暗示他们皇上不喜苦药。
所以被斥责了也没生气,反而朝李忠感激的看了一眼,恭肃道:“李公公言之有理,下官这就去重新开方配药。”
殷无殇又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接过李忠递来的润肺茶勉强喝两口润了润喉,哑声道:“北疆今日的奏报到了吗?”
李忠心里忍不住翻白眼,每日睁开眼就问北疆的奏报,赈灾又不是打仗,哪来那么多报可奏?
要不是他暗中给甲一递了消息,别说一天一封,三天一封都不一定有。
虽然心里对皇上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做法很是嗤之以鼻,脸上却仍旧笑出一朵花来,“自然是有的,今日不但有,而且还有两封呢。”
殷无殇掀眸看向他,“两封?”
“对,一封奏报,一封飞鸽传书。”
李忠忙不颠儿的拿了一大一小两封信给殷无殇。
殷无殇却没接,“不是让你吩咐甲一不用单独报他的消息了么,怎么又传书过来了?自作主张便是抗旨。”
李忠:“……”
心里再次翻白眼:那您倒是将那翘起的嘴角压一压啊,在自己奴才的面前傲娇拿乔意义到底在哪里?
脸上却还是得堆着笑,道:“或许是甲首领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呈报给皇上呢。”
殷无殇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似的,立刻点头道:“既如此,那你便念来听听,看他到底报的什么重要大事。”
李忠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将纸卷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禁心头一惊。
心道穆相可真能三番两次的捋虎须。
殷无殇端着茶盏看过来:“怎么不念?”
李忠手心冒汗,笑着道:“奴才这不是想伺候陛下喝完茶再念么。”
殷无殇拿起盖子撇了撇水面的浮叶,“你念你的,朕喝朕的,今日怎的这般啰嗦。”
李忠心想我这不是怕你听到信上的内容直接被茶水呛到么。
“奴才这就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