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的那一瞬间开始,那股恐惧感就仿佛从骨子里溢出来,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殷无殇看得心里难受,双臂一拢便将人往怀里抱,然后便感觉脖子上火·辣辣地一疼,同时听见一声惊慌颤抖的:“不要——”
“不要什么?我说要幸你了吗?”
他气急败坏地低吼。
刚刚只不过是想把人抱进怀里好好哄一哄安慰一番,因为他的溪知视他如魔鬼猛兽的眼神令他心里无比恐慌。
结果这人却一爪子抓破了他的脖子,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破皮淌血了。
心头不免愠怒,却在低头间,看到穆溪知凌乱敞开的领口里,那雪白如玉的脖子上青青紫紫的齿痕还尚未掉痂。
那天在御书房,他听到穆溪知说会让他后悔,然后便一时失控气恼的咬了人。
没想到竟然已经破皮见了血。
殷无殇盯着那处伤,心疼的伸手去摸,当他的指腹触碰上去时,他看到穆溪知的皮肤上唰地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不用语言来表达,对他的抵触感已经表现得明明白白。
他深深的合上眼眸,忽然觉得很无力。
是那种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无力感。
殷无殇垂下头,抵在穆溪知的肩窝,语气十分低落地问:“溪知,你心里现在是不是对我已经厌恶至极了?”
穆溪知急促的呼吸稍微平静下来,慢慢睁开眼眸。
“我知道那日是我混蛋,不该那么对你,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但是求你,别害怕厌恶我好不好?”
明明他才是逞凶作恶的那个,却用这种颓废的语气,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多么不近人情似的。
穆溪知不上他的当,推着他的肩膀把人推起来,面无表情的道:“殷无殇,你到底想怎么样?”
殷无殇抬起眼睛,那双历来锐利淡漠的眼眸此刻非常柔软清润地望着他,甚至还吸了吸鼻子,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语气里包着汪汪的委屈,道:“我就是怕你不要我了。”
穆溪知:“……”
他告诉自己不要被眼前的表像迷惑,冰着俊脸道:“对于你这种动辄用强的人,我的确是不敢要了,怕哪天一不小心得罪了你,也被丢到慎刑司去享受一遍全套刑具。”
殷无殇:“……”
他恨不得回到刚才那一刻掐死那个嘴贱的自己。
如画的眉目眨了眨,眼神温润的看着穆溪知,温声道:“我刚才是在逗你呢,你那么在意徐顺,我怎么敢真的对他动刑,从头至尾都只是想吓唬你一下而已。至于用强……你放心,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犯,若是有下次,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穆溪知抬手捂住他的嘴:“胡说什么?”
殷无殇心底顿时一喜,心想原来他的溪知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意他,接着便听见对方道:“你用不着发这种毒誓,若是再有下次,我就弃了你,咱们生死不见,一别两宽。”
殷无殇:“……”
心道这可比他发的毒誓要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