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雪不说话,只觉得十分自责,怎么之前就只顾着吵架斗嘴,完全没有发现百里萧的不对劲。
百里萧就这样睡过去,偶尔也会清醒,大夫只说这病得慢慢治,不能着急,众人也就暂且安顿了下来。
自从到了蜀国,跟上次不一样的是,林毓晚脸上的胎记有了些变化,居然时好时坏每次转变的时候也不痛不痒,若不是流萤发现,林毓晚自己都注意不到。
以此为话题,流萤絮絮叨叨的说起许多苗疆巫族的事情,“在巫族最昌盛的时候,各国的君主都对他们以礼相待,不管国家有什么大事,都会前来算一算,国家兴衰的解决之策,也或多或少的会在这里得到答案。”
“原来巫族从前这么强盛。”林毓晚道。
流萤神采飞扬,“以前的巫族可是一个不属于任何国家,但却能获得所有人尊重的部族呢,只可惜,后来终究还是没落了。”
看着流萤的模样,林毓晚忽的开口,“我记得你说过并不了解巫族,可这些事许多人都不知道,你却能说得这般清楚,你跟巫族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毓晚皱着眉,她不希望身边的人欺骗自己,尤其是在身世这件事上。
流萤有片刻惊慌,旋即冷静下来,“小姐这般聪明,迟早能发现我的异常。”
“你到底知道什么?”
流萤娓娓道来,“其实早就入丞相府之前,我就认识小姐的生母,我们本是一道从巫族逃出来的。”
“你也是巫族人?”这让林毓晚十分惊讶。
流萤轻轻点头,“那个时候我的年纪很小,我们逃出来之后,为了不被人发现,明面上从来不在一起,即使后来若华姐姐入了丞相府,我们也没有相认。”
“若华,这是母亲的名字吗?”林毓晚喃喃自语,找了这么久,终于知道母亲叫什么了。
流萤应道,“没错,小姐的生母名唤若华。”
“既然你们为了保护对方,很少见面,为何后面你也入了丞相府做丫鬟?”
“若华姐姐生活在巫族之中,地位崇高,被族人保护的很好,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自然不知其中险恶,我原以为若华姐只是想借着丞相府避难,谁知她真的爱上了林景明,为此跟府里的夫人姨娘争斗,若华姐单纯,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那段日子像是浮现在眼前,有次见面的时候,若华衣袖之下隐隐透出鞭痕,起先流萤不管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后来才肯说起是得罪了夫人,被打了二十鞭。
想起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流萤便心疼极了,“若华姐在丞相府被人欺负,虽说有能力反抗,可是用巫术伤人后果极其严重,为了待在丞相府,也为了不让林景明厌恶,若华姐选择了忍耐。”
流萤脸颊有泪滑下来,“若华姐是我最敬重最喜欢的人,我不能允许她被人欺负,故而不顾她的阻拦,入府做了丫鬟,还能给她出谋划策,免得总是被人欺负。”
“可是林景明压根儿不爱她,娘亲这么付出,终究是错付。”林毓晚有些心疼,毕竟在这个故事里,若华是生母,有这样的感觉增正常。
“若华姐是个执着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在这丞相府中做事束手束脚,我们二人如履薄冰,只可惜到最后,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她。”流萤垂着头,已然泪如雨下。
“到最后,林景明都不知道你们二人的关系?”
“是,若华姐只说我是她喜欢的小丫鬟,林景明也无从查起,所以直到现在,我的身份也只告诉了小姐你一个人。”流萤擦了擦眼泪,尽力恢复平静。
似乎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难道真是慕容越害死了娘亲吗?林毓晚有些紧张,“那你应该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
问到此事,流萤却摇摇头,“这件事流萤没有骗小姐,若华姐的死因我的确不知,这是因为有段日子,她突然消失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整个丞相府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再有消息,便是她的死讯了。”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娘亲是被谁害死的都没有定论?”
流萤点头,不知为何,林毓晚心中竟然有些轻松,连丞相府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林毓文怎么可能知道,所谓的真相,或许不过是为了临死前给自己添堵罢了。
如今知道了新的消息,可事情还是没有进展,若华当年离开丞相府之后究竟去了哪里?碰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关键一个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巫族旧址在哪儿吗?”林毓晚只能把希望放在流萤身上。
流萤无奈的摇头,“若是知道,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这么辛苦的寻找,当初跟着若华姐离开的时候年纪实在太小,又受了惊吓,忘记了很多事,不管怎么努力都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流萤皱着眉拍了拍脑袋,表情十分痛苦,林毓晚抓住她的手,“好了,别想了,我感觉很快就能找到真相,别勉强自己。”
“对不起,没能帮到小姐。”
林毓晚勾唇,“说什么呢,若是没有你,我更加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至少知道了一些,得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要感谢你当年不顾一切的保护我娘。”
如今谜团越来越多了,身边出现的人又似乎都能和越国扯上关系,越国跟巫族又是什么关系,或许得静下心来好好理一理这其中的关系。
林毓晚忙着找线索,慕容寒则帮着百里萧去除毒素,可不知怎么的,花了很长的时间和精力,得到的效果却十分微小,难道这毒还有别的作用?
幸得顾轻舟提点,“我师父经常使用这种手段,为的就是让人久病不愈。”
“你知道怎么处理?”慕容寒问道,心中却十分佩服,不得不说,顾轻舟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
顾轻舟点点头,在百里萧身上飞速点穴,快得慕容寒只能勉强看清,片刻之后,顾轻舟停了下来,额头上都是汗,“这下应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