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夕阳沉没、山磊村那边没有了哭喊与惨叫,林东知道这时候自己要去做好军师的职务了,可当他缓缓转过身,睁开眼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村庄,蓦然发现一口用人头树立起的“京观”出现在眼前,林东的心反而燃烧了起来,面容坚毅的打定了主意。
此时,王路刚占领的议事大厅内。“报!将军,全军共有二百一十五人战死,三百二十三人受伤。”负责统计的军士报完就退到一旁,王路一听,刚一坐下的身子腾的跳起,一气之下冲入已经捆缚好跪在大厅口的老弱妇孺里一通砍杀,再浑身浴血的跑入大厅里喝骂道:“一个仅有三百壮丁的小小村庄,竟然折损这么多人手,一群酒囊饭袋,滚!滚!滚!”这几声“滚”一声比一声大,大厅里的军官们在刚王路砍杀老弱妇孺的时候就已两股战战,生怕王路的大刀砍到自己脖子上,这一声“滚滚滚”,让他们如临大赦,一个个争先恐后退地了出去。
林东走到议事大厅,见到门口一群噤若寒蝉的军队长们,此时有一名将士见到他来立即小跑过来小声禀报“军师大人,王将军这会儿因损失过大正在气头上,您?”林东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摆了摆手会意其离去,站定后整了整衣冠,在议事厅外大声地哈哈一笑,便从容的跨入厅内。
王路刚自顾自的生气,厅内家具打碎一地,正烦闷间听到军师林东这“哈哈”一笑,不禁火从心头起,认为林东这是在羞辱他,探出一步,伸出粗壮的手掌就要揪起林东出气。这个时候林东鼓着掌抢先一声说道:“恭喜王将军、贺喜王将军,王将军霸名指日可待。”王路一听,心里疑惑不解,伸出的手自然就少了点力道,也不再抓向林东脖领转而去抓向林东的手臂,王路大声问道:“如此小村竟损我诸多人手,有什么屁喜可贺?你若不说出一二三来,就算你是军师也定不饶你!”林东微微一笑,轻轻推开如钳子般禁锢其手臂的大手,说道:“王将军丰功伟业,当然要喜要贺。此等蛮夷之地,民风彪悍,皆是盗匪四起藏匿之地,只有王将军这种将帅之才方能悍不畏死、拼杀在前,以雷霆之势举王师为国家拔除隐患,首克敌军,可谓一喜;王将军能够高瞻远瞩,早已料到此地夷民难能教化,只有连根拔起才能一劳永逸,这末将等都未能看出之事,却被王将军一眼识破,如此韬略可谓二喜;这第三喜呢,则是王将军今夜之事了,此地有吃有喝有乐子,王将军切不可过于操劳军务,要适时为自己着想一下,这剩余杂事,林某虽不才但也能勉强打理的了,不会辜负王将军厚望。”说完还一拱手,向王路一拜。王路此人是越听越是欣喜,哈哈一笑,说道:“对!对!对!军师言之有理,剩余俗事便交于军师了。”说罢,对着就大摇大摆走到内堂,等着林东给他安排“解乏”之事了。
林东在看到王路走进去之后,脸色从谄媚瞬间变得冷静,一抹狠色从起脸上划过,走出大厅后把军队长聚集一起,严厉命令道:“所有军士就地休整,火速搜寻村里资源,挖地三尺也要把藏匿的村里余孽探寻到位,一个时辰之内探寻不到各罚军队长五十军棍,一个半时辰还未探寻到,斩!”随着“斩”字一下林东便把一桶令箭一摔,自顾自的离开了。余下的军队长们面面相觑,这时有一个军队长叹了一句:“总比面对王将军好些。”便捡了令箭离去,剩下的军队长一听,想到王路爆裂的脾气,也纷纷捡了令箭紧锣密鼓的去执行命令了。
林东强忍着自己不去看那些因惊恐和悲伤惶然无助的妇孺幼童,走去后方安排手下军士为王将军备酒调羹,烧好几大缸洗澡水,并命令军士先在这十几个妇女挑选两个姿色较好的洗干净给王将军送去,军士应喏之后,林东就把自己反关在屋子里,开始谋划他自己的“大计”!
领了会掉脑袋的命令之后的军队长,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命令手下士卒对山磊村开展了挖地三尺式的搜查,结果在军队长们的淫威之下,未过半个时辰那藏匿在山磊村地底避难所的老弱妇孺就被粗鲁的军士们撵了上来。其间若不是山磊幼小的身躯藏匿于粪池之中,怕是也要被连橱柜都要打烂的兵丁们揪出来。
“报!军师大人,余孽已经找齐。”一个军士跑过来在林东门前禀告。林东应了一声,整理了思绪,缓步而出。
那群老弱妇孺被捆缚到议事大厅门前,一个个神色惊恐万状,眼里更是有难以掩盖的仇恨,她们怕、他们也恨!林东知道这群人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里,可他在此地却并不能一手遮天,心计颇多的他早就打定了主意。
林东在议事大厅门口站定,看着眼前有怨恨和恐惧的众人,耳边还隐隐听到议事内堂王路那里女人的惨叫声,定了定神,不忍亲口传令,便命令身边将领口传其手写好的命令,转身就离开了。这边的命令无非是敛夺一切财产,把所以妇女同样划分为财产犒赏诸军,若有一个女人敢反抗、敢自杀,就杀掉一个老人或孩童。在一开始有妇女的反抗下,扔进了几个老人血淋淋的脑袋,那批妇女绝望又哭泣着沦为了军士们的玩物,近五千名军士粗暴的糟蹋起那三百妇女,那一夜,身在粪坑里的山磊听了一夜的惨叫,耳朵里刺耳的声音掩盖让其忽视了口鼻里粪水的异味,甚至他在那些嘶叫声中隐约听到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喊。
同样的林东也收纳了两个山磊村的妇女,但并未做任何逾矩之事,仅是看了一眼那被捆缚着低声抽噎的两个女人,叹了一口气,便进自己内房思索如何走好下一步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林东安排人为那两个妇女安排了伙食,才得知昨夜那三百多妇女一夜就因各种原因死了不下一百,王路那边送去的八个女人更是一个都没活着出来,为此斩杀尽了村里的老人,就剩下二十多幼童还活着。林东皱眉一想,今天是不能行军了,便吩咐众军打扫战场,命令军士不再杀生,把那二十多个幼童送来,自己却走到粪池旁的厕所小解,那里可是山磊泡了一夜的地方,一夜未眠加上身处湿臭的粪池里,幼小的山磊已经开始萎靡,此时听到有人过来,已经僵硬了些的身体不太听使唤的沉入到粪池里,发出了丝丝声响。这一丝丝声响引起了林东的警觉,林东观察了下周边的情况,又在粪池里定睛一看,显然是有人藏入了粪池,林东看破却不说破,看了眼周边没有军士,便低声说道:“粪池里的那位朋友,还是出来吧,免得在下还得找人请你出来。”说完,粪池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林东见状,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就领略一下阁下龟息本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在粪池里的幼小山磊,终于在本能的驱使下,忍不住猛探出了头,深吸了一口气。林东见到是个幼小的孩童,心里也是不再紧张。山磊一露头就盯着眼前的这个人,此人一副书生打扮,没有刀兵铠甲,山磊也是一愣,这和他这个小孩子预想的粗莽大汉完全不一样。见到傻愣愣的山磊,林东也不禁莞尔一笑,说道:“出来吧,你们村子的事儿已经结束了。”山磊一听,意识有些恍惚的他单纯的就听从了这个看起来不像坏人的话,费力的把自己的身子从粪池里“搬”了出来。
林东见的奇怪,随手扔给了山磊一条手帕,开口问道:“怎么躲到这里了?”山磊抓着那个崭新的手帕,有些抽噎得回应道:“昨天王爷爷带我往这边跑,可没跑多远就被天上掉下来的坏人拦住了,最后王爷爷临死的时候把我推进了这里,不让我出来,我都在这里藏了一夜了。”说完哭的更厉害了,林东叹了口气,看到地上那一摊摊暗红色的鲜血,不禁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林东安慰了一下掩面哭泣的山磊,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山磊脏兮兮的手摸了把眼泪,回道:“我~我叫山磊。”林东心里一惊“山磊村山磊?!”
这时,一队巡逻的军士巡视到这边,山磊见状,神色一惊就要躲回粪池里,林东低声对着山磊说了一声:“别动,听我的”,那群军士见到这边的情况也是极速跑来围在林东的身前,看着那浑身粪水的山磊,掏出刀兵就要招呼。林东见状,收敛起刚和山磊愉快聊天的面容,一脸严肃的说道:“够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昨天我下的军令!聚集所有老弱妇孺,你们可到好,随便找了些人就应付交差,这里的这个幼童,你们做何解释!”众军士被军师大人一责令顿时哑口无言,林东装作气呼呼的大手一挥,“叫那些还在女人肚皮上睡觉的军队长们死过来!还不快滚!”军士们一听这是要问罪啊,慌慌张张的跑去通知军队长去了。
这里留下了冷漠的林东和惊恐的山磊,林东转过头看向山磊,山磊吓的又要跌进粪池,林东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山磊村的希望,我会留住你们村子的希望的。”便不再看着山磊,开始琢磨如何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