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可是小七他大伯!”沈老夫人的脸上阴云密布,“说这些合适么?”
她昨晚几乎一宿没睡,哪怕打通了叶晚棠的电话也依旧心绪不宁。
沈振权的话说中了她潜意识中最担心的事。
“我相信晚棠不会骗我的,而且小七这孩子出门都有保镖随行,怎么可能中毒?”
“可是……”沈振权还想再说什么,就听沈老夫人用力拍了下桌面。
“行了,你要是来陪我吃饭的,就安静闭嘴,要是不想吃,就给我出去!”
沈振权见沈老夫人真的生气了,也不敢火上浇油。
没过一会儿,沈二爷一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妈,您已经开始吃早饭啦?”沈家二爷沈彦坤和媳妇赵凤芝两人手中各拎着一个食盒,“我们早起排队买了您最爱吃的包子,您快趁热尝尝。”
沈老夫人瞥了一眼两人手中的食盒,不咸不淡地说道。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平时我这院子冷清得和没住人似的,现在全跑过来了。”
沈彦坤和赵凤芝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
“妈,我们平时不是忙么,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和凤芝请年假陪您出去走走。”
“呵呵,你忙?”沈老夫人心情不好,一点都不给二儿子留情面,“整个公司的高层里就数你是闲职,你能有多忙?”
“真正忙的是小七,每天开会加班,跟棠棠约会吃饭都要看文件,人家小七可从没到我这来抱怨过。”
“他把控着集团大权,有什么好抱怨的。”沈振权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沈老夫人听力还没有退化,“小七能坐上那个位置是有能力,他上任之后集团的市值翻了三倍,每个季度都能谈成几个亿的项目,年底分红的时候股东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你要是不服气,现在就去问问公司的那些高层,告诉他们要换个总裁,你看他们同不同意!”
“妈,您这可就太偏心了!”沈振权忍不住反驳道,“景衍再有能力不过也是个毛头小子,他现在手中的资源,不都是我爸和爷爷他们那一辈积累下来的么?”
他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反正我觉得如果我坐上他那个位置,肯定不比他差。”
“大哥,您这么有信心,那当初咱妈退休的时候,您为什么没有接班啊?”
赵凤芝喝了口豆浆,语气好奇地问道。
“你……”沈振宇被噎得说不出话。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少说两句!”沈彦坤拽了拽赵凤芝的袖子。
虽然和沈振权同为沈家继承人,但他和野心勃勃的大哥不同。
他这辈子的愿望就是衣食无忧,每年领股份分红,混吃等死。
在沈家,他和赵凤芝不会拉帮结派,谁能给他赚钱,他就支持谁。
沈景衍上任之后,他和赵凤芝的分红一口气增加了几百万,只要不沾黄赌毒,就算是挥霍到下辈子都绰绰有余。
他可不会像沈振权那样瞎折腾。
不干活还有钱赚,不香么?
非要和自己的侄子争继承人,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沈彦坤还是知道沈振权沈丛意父子的实力的。
但凡当初他爸去世的时候,他大哥能独当一面,她妈也不会重回公司掌权。
换句话说,如果沈振权真有资格坐上总裁的位置,又怎么会轮到沈景衍。
只可惜他大哥拎不清,这几年明里暗里没少折腾,给沈景衍使绊子,连带着母亲也不太高兴。
“大哥,我媳妇不会说话,你别介意。”沈彦坤笑嘻嘻地给赵凤芝夹了一只虾饺,插过话头,“还是咱妈这边的早餐好吃,以后我和凤芝一定经常来陪您吃饭。”
沈振权目光阴冷地瞪了赵凤芝一眼,垂下头没再开口。
赵凤芝的话,戳中了他的逆鳞。
当初他们的父亲过世,沈振权原本以为自己身为长子,一定能够继承家业,可没想到母亲宁可自己操持公司等到沈景衍成年,也没有把公司的大权交给他。
他可是沈家长子!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四弟沈云庭还活着的时候,母亲就偏向他,现在沈云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法律上早就默认已死,母亲有开始偏心他儿子。
这么多年沈振权心中一直有怨气,他现在年纪大了,再去竞争总裁的位置也不现实、
可是他有一个儿子三个女儿,他大儿子沈丛意可不比沈景衍那小子差,不过就是缺少机会。
只要沈景衍死了,那就是他们的机会。
可是沈景衍身边的人太多,安保又密不透风,他们想过几个方案,比如制造车祸,或者买凶杀人诸如此类,但最后都因为风险太大被否决了。
直到有一天,他儿子沈丛意兴奋地来找他说,想到办法对付沈景衍了。
有人给了沈丛意一包毒药,无色无味,中毒者一个月内必死,而且医院根本查不出来死因。
沈振权原本不相信,可沈丛意抓了一只流浪狗做试验,狗在中毒的一星期之后就死了,送去化验果真没有查出死因。
他看着流浪狗的化验报告大喜过望,和沈丛意密谋了在沈老夫人的生日宴上给沈景衍下毒。
可生日宴后两个多月,沈景衍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他和沈丛意之前还担心沈景衍是不是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有所防备,实际上并没有中毒。
直到昨天他看到沈景衍被担架抬出机场的照片,才彻底松了口气。
当晚沈振权就花钱买了水军造势,先用舆论把局势搅乱。
沈景病危的消息一旦被传出去,集团的股价肯定大幅度下跌,而正在商谈的那些项目也会暂时停滞。
当家人生死未卜,谁都不会趁这个时候和沈家合作。
等到沈景衍毒发身亡,他和沈丛意再跳出来收拾残局,到那时,集团的股东和高层就会站在他们这边。
因为是他和儿子挽救了公司,他们是真正有资格继承沈家家业的人。
一顿早餐,大房二房各怀心思。
沈老夫人没吃几口东西,就被气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