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是杨壮壮一直欺负我，我才还手的！”唐亦萧忍不住替自己辩解，“警察叔叔，我没想欺负人！”
“病人家属！”抬着担架的护士有些不耐烦了，“别耽误时间，我们要尽快把伤者送去医院。”
“你放心去吧，我会和警察解释清楚的。”女老师讨好地冲胖女人笑了笑，“年纪小也不是他犯罪的理由。”
她自然是知道杨壮壮这几天一直在欺负唐亦萧，可那又怎么样，杨壮壮的叔叔是他们园长，而唐亦萧的家人，不过就是普通的打工族，孰轻孰重她可分得清楚。
为了一个没背景的普通孩子得罪了园长的亲戚，那才是得不偿失。
“一定要让警察抓他们！”胖女人狠狠瞪了唐亦萧和叶晚棠两人一眼，这才跟着担架离开。
救护车离开之后，高级警员照例要让当事人做笔录，因为唐亦萧是未成年，并且年龄太小，他怕吓到小朋友，就努力用亲和的语气询问道。
“小朋友，可以告诉警察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么？”
唐亦萧紧紧握着叶晚棠的手，深吸了口气，回答道：“我叫唐亦萧。”
“唐亦萧小朋友，刚才被救护车抬走的是你的同学么？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杨壮壮，是我的同学。”
“他现在受伤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唐亦萧如实回答道：“警察叔叔，杨壮壮昨天就欺负我，在放学的时候把我推到了，还用拳头打我，老师看到了也不管……”
“唐亦萧，你怎么能污蔑我？”女老师按捺不住反驳道，“警官，您别听这孩子胡说八道，平时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很正常，我没有看着学生被欺负还袖手旁观。”
“给当事人做笔录的时候，旁人不要插嘴！”高级警员面色一沉，开口呵斥道，“再有下次，算作妨碍执法。”
女老师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争辩。
“小朋友，你别怕，继续说。”高级警员面对唐亦萧的时候，语气又缓和了一些。
小孩子和成年人不同，尤其是五岁的孩子，即便撒谎了也很容易被看出破绽，高级警官学过一些微表情分析，他觉得唐亦萧刚才没有说谎，而女老师的反应倒像是恼羞成怒。
“警察叔叔，我没有说谎，昨天操场上很多人都看到了，然后今天我去厕所的时候，杨壮壮又去堵我，还想把我的头往小便池里按，我这才还手打了他几下。”唐亦萧忐忑地看着面前的警察叔叔，“我确实打人了，你会抓我么？”
“如果是他先动手，你还手可以算正当防卫。”高级警官听完了事情经过，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普通的民事纠纷，等到医院那边的结果出来，调解一下就行了。”
“警官，他都把杨壮壮同学打进医院了，能算正当防卫么？”女老师有些不满。
即便唐亦萧是未成年人，她也清楚哪怕报警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至少也要让他家赔钱给杨壮壮，否则以杨壮壮母亲的性格，绝对会不依不饶地来幼儿园闹。
女老师一想到如果自己处理不好这件事，园长说不定也会出面施压，就觉得头疼，同时心中也把唐亦萧骂了几百遍。
不就是被打几下么，忍忍不就过去了？
小小年纪心思歹毒，都被杨壮壮打哭了。
高级警员没有回应女老师的质问，而是公事公办地问道：“姓名，年龄，职业。”
“于菲菲，26岁，幼儿园老师。”或许是警员的态度太过于严肃，让于菲菲也有点心虚。
“你知道唐亦萧被同学欺负么？”
“不知道。”于菲菲矢口否认，“而且我们班的学生都很听话，不可能出现霸凌事件，杨壮壮同学就是身材比同龄人魁梧一些，实际上他性格很好，平时也不惹事，至于唐亦萧说的被欺负，估计不是说谎就是夸大其词。”
“警官，你可以去调监控。”叶晚棠适时开口，“幼儿园门口和操场都是有监控的。”
“两个小孩子打架，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于菲菲身子一颤，有些惊慌，她显然忘了还有监控。
“既然都报警了，自然有必要调查。”高级警员叫了一个手下去调监控。
“那今天唐亦萧大人的监控是不是也应该调出来？”于菲菲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今天杨壮壮在厕所被打，根本就没有监控。
很快，刚才出去调监控的警员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昨天的监控清晰显示了杨壮壮率先把唐亦萧推倒，又骑在了他的身上。
“于菲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高级警员猛地一拍桌面，“你明明就看到了，却无动于衷？”
“我，我那是以为他们在闹着玩！”于菲菲涨红了脸狡辩道，“小男孩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么！”
“哦，那今天怎么就不是小孩子大脑？”叶晚棠开口，“按照于老师的意思，只有杨壮壮欺负别人的时候才算是打闹，别人还击就是欺压霸凌？”
“那是因为杨壮壮被打伤了啊！”于菲菲像是抓到了叶晚棠的漏洞一样，咄咄逼人，“杨壮壮没把你家孩子打进医院吧？警官你们评评理，同样都是打闹，唐亦萧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高级警官刚要开口，放在他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他接通电话，“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之后，高级警官看向于菲菲：“医院那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杨壮壮没有受伤。”
“什么？”于菲菲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没有外伤，那可能是内伤啊！”
“医院那边给杨壮壮做了全身检查，CT都做了，没有外伤更没有内伤。”高级警员甚至觉得杨壮壮就是在故意演戏，“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可以算报假警？两个幼儿园小孩的矛盾，需要报警么？”
“我……”于菲菲也是有苦难言，杨壮壮哭得那么惨，谁能想到他一点伤都没有。
“行了，跟我们走一趟吧。”高级警员合上笔记本，“报假警须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或罚款，你可以让你家人来保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