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福忙不迭地把店内的伙计和解石师傅全部叫了过来。
光是那块巨型原石的解石过程就非常繁琐，店内一共有四个解石师傅，同时作业也要忙活一两个小时。
店内的伙计打开了垫在巨型原石下面小拖车的滚轮，小心翼翼地把它推到了院子中央，同时有人已经把解石需要的切割机搬了出来。
因为这块原石体积太过庞大，还是移动切割机比较方便。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往常这个时间段，客人们会暂时出去吃个午饭，休息一会儿，等到下午再继续回来挑选原石。
可今天院子里剩下的客人们却没一个离开，这种巨型原石的解石过程可不是轻易能看到的，大家都想凑凑热闹，同时也想知道要是赌垮了，面前这个一直装模作样的小姑娘会不会气急败坏地哭出来。
“七爷……”三层的许哲再次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您真不打算管管？”
“又不是花我的钱，我管她做什么？”沈景衍依旧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他听了许哲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转头看向身边的苏晏，“不如我们今天换个玩法？”
“你想怎么玩儿？”苏晏来了兴致。
“咱们就赌她会不会赔钱。”沈景衍的目光落在楼下的叶晚棠身上，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苏晏略微迟疑道，“她砸了三千万，肯定会赔吧？”
虽然他也觉得叶晚棠在赌石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但赌石这个圈子可从来没有常胜将军，无论经验多么丰富的专家都有可能看走眼，何况叶晚棠还未满二十岁，根本就没有多少经验。
“你赌她会赔钱。”沈景衍唇角噙着一抹肆意散漫的笑，“确定不改了？”
“等一会儿，你不会觉得她能一路赌涨吧？”苏晏惊讶道，“虽然我承认在鉴别瓷器方面她是有两下子，可这赌石可是三分凭经验七分靠运气的。”
“还是说你想通了，打算把手中的那只连理牡丹瓷花瓶让给我？”
“想得美。”沈景衍的神情又恢复了冷漠，“我是想要你拿出来的那幅画。”
“那你还赌她赢？”苏晏更是不解，随即又警惕问道，“你在耍我？”
“谁说她就赢不了呢？”沈景衍像是个稳坐钓鱼台的将军一样，语气笃定，“她那三千万一定能赚回来，而且还会翻几倍。”
“就算她是你未婚妻你也能这么盲目自信吧？”苏晏很是无语，“还是说你看上她了？”
可没等沈景衍开口，苏晏自己就摇头否定道：“不可能，这辈子除了你那远在天边的白月光，你也应该不会看上别的女人了。”
“知道就别乱说话。”沈景衍语气不悦，“没有女人能和她相提并论。”
“好好好。”苏晏做了个投降的动作，“知道你是死脑筋了，这辈子非南星不娶。”
“少废话，还赌不赌？”沈景衍冷冷看过来。
“赌！要是输了你可要把那只青花瓷给我，不准反悔！”苏晏跃跃欲试，“只那一块巨型原石就不可能回本了，我还真就不信她能把那三千万收回来！”
沈景衍：“我拭目以待。”
与此同时，楼下切割机的轰鸣声响起，解石师傅已经画好了线，开始分割巨型原石。
毕竟是价值八百万的原石，解石师傅也不敢轻易下刀，画好线之后再三和叶晚棠确认。
叶晚棠在解石师傅原有画线的基础上改动了几笔，点头示意让他们动工。
几个店里的熟客撇了撇嘴，心道你一个小丫头哪懂什么叫画线么，就在那边指手画脚，别等一会儿赌垮了，把责任推给解石师傅。
切割机熟练地运作着，石屑飞沫四溅。
叶晚棠向后撤了两步，目光专注地盯着已经被切了一道口子的巨型原石。
没过多久，随着第一刀切下，周围再一次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这是出绿了？”距离解石师傅最近的客人催促道，“师傅快点泼点水上去，看不清楚啊！”
只见被切割机切开的小窗上浮现出了盈盈绿意。
解石师傅也没想到这第一刀下去就能出绿，立刻拎起水桶，把半桶水都泼了上去。
众人好奇地凑过去，又有人惊叫道。
“这……这是玻璃种啊，看色泽似乎还是老坑出来的！”
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把在场的所有客人定在了原地。
他们瞠目结舌地盯着面前的巨型原石，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吧？”
“这块原石的松花分布不均匀，纹路也很松散，怎么可能会开出玻璃种？”
“虽说毛料要看表面松花，但蟒纹也挺重要的，这块毛料要是按照平常大众判断的规律来看，确实不怎么样，但原石没切开之前，谁也说不准啊！”
“先别太早下结论，这才第一刀，很多毛料第一刀的表现还不错，可第二刀下去，就垮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原石内部的结构很复杂，往往只凭一刀根本无法判断。
客人们围在原石周围催促解石师傅下刀，那急切的样子比叶晚棠还着急。
反观叶晚棠始终淡定地站在人群之外，如今原石的表现，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块原石不仅能开出老坑玻璃种，而且体积还不小，这一块将近一人高的巨石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玻璃种绿翡，至于其他的部分，说不定会开出稀有的紫翡，红翡，最次也能开出高冰种。
这是她在所有巨型原石之中最满意的一块，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放在仓库里当起了摆设。
转眼间，解石师傅又切了一刀，这次在第一刀的切面入手，可以确定横截面的厚度，可这一刀下去，着实让他有些心惊。
侧面切了一块足球大小的窗口，但那抹绿意却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依旧看不到边界。
师傅用袖子抹了一把切面，盯着上面绿油油的翡翠嘴唇微微颤抖，“涨了！赌涨了！这是帝王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