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阴气弥漫,看上去里面的东西已经成了气候,而不是先前通过直播看到的那般。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有些说不通了,为什么张向阳会没有遇害,难道是人骨手串只能梦里害人?
这手段倒是有几分熟悉,有点像苏宁歌之前用过的。
二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苏若初边思考着,边双指夹着符箓走了进去。
“以我为凭,以符为引,明心见目,堪破虚幻。”苏若初双指并拢,贴着眼皮扫过,眸子里亮起一抹金光,随后快速内敛。
她也看到了卧室内的场景。
可能是这个家里缺少女主人的原因,床铺比较凌乱,被子扔在了床铺的一角,枕头则是随意摆放着,至于那人骨手串,苏若初也是看到了它。
就被放在边上的床头柜上,那里还有一盏熄灭状态的小台灯。
而阴气的来源,也确定了是人骨手串散发出来的。
“冤有头债有主,为何要缠着无辜人不放?”苏若初喃喃自语着。
她穿过阴气,走到人骨手串前,念动金光咒,在手上覆盖了一层金光后,才将其拿了起来。
这一动,好像触碰到了关键核心,卧室里的内心剧烈波动着,随后快速涌进人骨手串内,如玉的白骨手串,陡然添上了一抹黑色。
苏若初握着人骨手串,心有所感。
好像在这一刻,她的思维与手串产生了共鸣。
“青天不见悲悯人,厄运常伴苦处生。”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用戏腔讲述着。
接着就是关于手串的遭遇,对方本来是贫苦家庭出身的孩子,因为粮食不够,被父母丢弃,随后被一邪师捡到。
邪师养了一段时间后,就将她浑身骨骼取下来,做成了各种挂饰。
用来修行,增强邪法的威能。
之后,邪师死于某场内部争斗中,那场战斗让邪师身上的骨制法器尽数损毁,只剩下一颗珠子流传下来。
“这描述有些熟悉。”苏若初感知到手串传达给她的内容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起了怜悯的心思,反倒是思考着刚才那段关于邪师的往事。
以骨制法器作为攻击手段,在辰邗国时期,她遇到过一位,对方自称白骨大圣,可惜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死于一场争斗中。
说起来,那场争斗好像还与她有关。
要不是她当时斩了升邪教当时的教主与副教主,导致群龙无首,高层那边急需领导者,彼此之间各不服气,就进行了一次争斗。
最终还是让她得利了。
升邪从此成为历史,而她也因为这件事名望更胜一筹。
“虽然你身世凄惨,但这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苏若初依旧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她很清楚,人骨手串要不是被她拿捏了,可能没有那么好说话。
“他是邪师的后人,我只是想让他体验下我的痛苦,没有害命的意思。”人骨手串继续传来感知。
当年那个邪师姓什么来着?
猛的一提起这件事,苏若初也是想不起半点来。
当初她身为国师,琐碎事都由身边人处理,哪里会关注这些。
她也就只是在需要出手的时候,拔剑相助。
“据我了解,邪师这种职业基本上不会用真实名姓,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若初抓住了某个疑点,继续开口追问。
如果有外人在的话,看到这一幕,可能会认为她疯了,站在房间内,手上抓着一颗珠子,不停的自言自语着。
怎么看都像是得了癔症。
“邪师当初为了不引起我的怀疑,收养了我一段时间,为我起名张宝宝。”人骨手串继续传来感知。
“既然邪师已经无了,你也应该去轮回转世了,何必还留在人世间,承受痛苦呢。”苏若初没有继续问下去。
哪怕她清楚,天下姓张的有很多。
可如果人骨手串存心欺骗的话,她又没有鉴别谎言的能力。
压根分辨不出来,对方有没有在说谎。
“我不甘心!”人骨手串发来的感知有些愤懑。
“凭什么他坏事做尽,子孙后代依旧可以享福,而我并没有做错什么,降生后,却被这样对待,我要慢慢的折磨他,让他精神崩溃。”
可能是哪句话刺激到了手串,它传来的感知愈发激动,甚至不加半点掩饰。
除了明说着要把张向阳弄死以外,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苏若初心中有些无语,换做其他诡异,敢跳脸挑衅她的话,她早就悍然出手,让对方付出代价,顺带着见识下她的恐怖了。
可对于手串,她下不去手。
对方身上目前没有血腥气,说明还没有害过人。
而且之前身世凄惨,更是被邪师制成了骨制法器。
换做其他人,可能已经成为厉鬼了。
苏若初也不清楚邪师是怎么做的,手串上阴气虽然很重,可是里面的东西连游魂都勉强算上,与厉鬼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
“放过他吧,祖上犯下的错,不应该让后代来承担。”苏若初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对方。
实在不行的话,她再用点极端的手段就是。
“除非你愿意体验过我承受的痛苦,并且不会叫出声来。”手串也并没有直接拒绝,反倒是提出一个条件。
被扒皮拆骨的痛楚嘛。
苏若初心中了然,哪怕她清楚自己很难做到不喊出声来,为了解决问题,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没问题,我答应你。”
“躺在床上。”手串发来指令。
这就开始了吗?
苏若初愣了一下,还是照做。
“把手串放在眉心的位置。”
这与承受痛楚有什么关系吗?
苏若初想不明白,还是照做。
反正她完全不担心对方耍什么手段与心思,哪怕真有危险,她也能够反应过来。
稍稍犹豫了下后,苏若初捻起手串,将其放在眉心上。
眉心顿时传来一阵刺痛,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席卷而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扒了皮后,泡在盐缸里,浑身酥酥,麻麻的,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不停撕咬。
这就是扒皮的痛楚嘛。
苏若初闷哼一声,强忍着没有喊出声来。
她闭着眼睛,清楚这一切仅仅是刚刚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