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还是知道些分寸的,给潘杰夹完才之后又给邵衡远夹了一筷子菜。
总不能叫人误会了不该有的感情,那就不好了。
若今日只是邵衡远一人在她倒是完全没这个担忧,可潘杰与邵衡远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今日这顿晚餐,几个男人心思各异,陈红是全场最热络的。
说起前不久,宋颜叫她买的电卷棒,和吹风机,几个男人皆是一头雾水。
唯有邵衡远表情淡然。
吃完饭陈红主动揽下收拾碗筷的活,让宋颜赔着几人聊会儿。
可本就是不熟悉的人,又没什么好聊的,没一会潘杰便起身告辞了。
宋颜起身将人送至楼下,转身时候才发现邵衡远也拿着外套下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男人几步朝她走来:“他也要考往帝都?”
宋颜没想到他第一句居然是问这些,她迟疑了几秒,“不清楚,或许吧。”
她看潘杰不像是个没野心的人,可放眼全国最好的学校都在帝都了。
估摸他的目标,也只能是帝都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他看着可不像是个会关心不相干的人的人。
“没事。”邵衡远淡声道:“我回去了,天气冷早点上去。”
那人起步时不由又道:“电卷棒,和电吹风我想办法让人从外地给你带回来。”
“可是……”宋颜想说那玩意价格应该不会便宜。
估摸她也知道偶尔出去接那些富太太的活,买回来怕是要亏本。
“钱的是不用你操心。”男人说完这话,潇洒的套上外套往外走。
等宋颜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早已走远。她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人今日似乎有些莫名的情绪,可宋颜一时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情绪。
楼上,陈红和宋城正在厨房争执。
宋颜上去的时候两人刚吵完,宋城同她说完之后便拿上衣服回维修厂。
“你们又吵什么了?”送走人宋颜有些无奈问道。
陈红皱眉道:“我发现他就是榆木脑袋,和他说不通。”
“凭啥他能叫邵衡远来吃饭,我们叫潘杰来吃饭就不行?!”
宋颜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事。
她沉默片刻道:“潘杰和邵衡远毕竟是不同的,哥哥应该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这……”陈红没想到她说出来的话竟然和宋城一模一样。
如此,真叫她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在她看来那两人有什么不同,不过同样都是心怀不轨罢了,怎么邵衡远可以,到了潘杰这里就不成?
陈红深呼吸道:“我觉着潘同学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他又与你志趣相投,指不定将来还能有更近一步的发展也说不定。”
这兄妹两都是一个性子,某些事上木讷的不行,陈红索性将话挑明了说。
谁知宋颜却是笑了:“大姐真是想多了,我与潘同学不是一路人。”
宋颜觉得,潘杰也未必会喜欢她这种性格的女生。
她这个人得理不饶人,睚眦必报,她在天宏纺织厂干的那些事,使得那些小动作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应该都是知道的,她实在不是个好姑娘,他那样一身正气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她?
宋颜觉得潘杰之所以频繁找过来,全是因为她在分数上高过他几分,他心有不甘,却又不想承认自己输的太难看,所以才会频繁靠近。
等时间久了,心中那份不甘心放下了,自然也就好了。
“那你和谁是一路人?总不能是那邵衡远吧?”陈红没好气道。
这话她本是随嘴一说,却叫宋颜忍不住一怔。
说起来,她和邵衡远那个男人,的确更像是一路人。
上一世他们在商场狭路相逢,无需言语就能火光四溅。
可这一世……这一世虽不是相逢在商场,可是这一路走来宋颜总觉得他们的步调异常一致。
也许她和这个男人,本就是注定要相逢,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都是天定的缘分。
陈红见她不答话,不由急道:“怎么,你不会真的对邵衡远有什么想法吧?”
“大姐又胡说。”宋颜笑着摇了摇头道:“早些睡吧。”
陈红本想再多说几句,可宋颜已然走了出去,如此她只得将满腹的话咽下去。
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太心急了,宋颜今年也不过刚满十八谈婚论嫁的事还早着呢!
再说将来她们都是要去外面读书的,那个邵衡远粗人一个,总没有那个能耐追过去吧?
这么一想,陈红一颗心稍稍定下了,俗话说日久生情。
只要那个潘杰意志坚定,总是会有希望的。
翌日,宋颜去了一趟铺子清点了下货。
清算完存货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外面来了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请问宋颜在吗?”
“我就是。”宋颜起步走过去,接过那人递来的一张卡片。
待看清上面的字句,她不由一怔,“您确定这是给我的吗?”
她与那位莫太太也不过几面之缘,对方的生日宴怎么会想到邀请自己过去?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对面的人恭敬语气道:“十分确定,我们太太嘱咐了,烦请您带着化妆用的一套工具,届时会给您结算费用。”
宋颜了然,原来是叫她去化妆?
“好,请帮我转告莫太太,我周六中午定赶到现场。”
莫太太的生日聚会在晚上,宋颜晚上过去时间是很充足的。
管家得了回话这便离开了。
傍晚宋颜将这事同陈红说了下,陈红凝眉道:“莫太太这个人一看就身家不俗,可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不如那天我陪你一起过去。”
“也好。”宋颜想着,莫太太的生日宴怕是要隆重过方家的宴会,那人又是个要求极高的,陈红过去给她打下手也好。
周六这天中午,宋颜收拾了东西便和陈红一同出门。
两人一路拎着东西往车站去,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黄包车里坐着的人。
刘芳今日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她身侧坐着穿着黑色呢子外套的刘明才,父母两收拾的颇正式。
“她这是也要去车站么?”刘芳皱眉道:“她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