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遥身体一抖，颤着声音问道：
“靳总想如何？”
靳寒川冷笑：“莫助理不是喜欢装疯卖傻回忆童年吗？我给你一个印象更加深刻的回忆。”
靳寒川说着拍了拍手，孙青云立刻拿着两个礼品盒走了进来，看到莫遥，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视线，眼中有一丝不忍。
莫遥心尖颤了颤，已经预料到靳寒川所谓的惩罚，不会很轻松，可当靳寒川将孙青云手里拿着的礼品盒打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你的尺寸，换上吧。”
莫遥眼中满是抗拒，盒子里放着的是一件粉粉又嫩嫩的蓬蓬公主裙，满满的梦幻童装风格。
如果穿在天真烂漫的孩子身上，一定可爱又讨喜。可穿在大人身上，效果可想而知。
然而这并不是最让莫遥无法接受的，她看到了衣服上放着的请柬，那是梅因罗大师酒会的邀请函。
这个酒会她一直都有关注，明义上是酒会，其实算是选徒弟的第一个流程。
梅因罗大师向来看重眼缘与感觉，第一眼是极其重要的，各大有兴趣的设计师肯定都要戴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出席。
她本来是打算戴着自己早些年设计的“星蓝”去参加酒会。
可靳寒川给她准备的另一个盒子里，摆放着的全是做工满是瑕疵的塑料首饰。
莫遥脸色白了白，看懂了靳寒川的用意，可还是抱有一丝期待，试探的问着：
“靳总是让我穿着这身去参加酒会？”
回答莫遥的是靳寒川冷漠的声音。
“让人来给她装扮，三十分钟后准时出发。”
莫遥苦涩一笑，就这些东西，哪里需要三十分钟？随便选一两样戴在身上都可以让设计界贻笑大方。
靳寒川不把她毁的彻彻底底，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她已经别无他法，小白的性命与她昙花一现的梦想，并不难选。
——
三十分钟后，靳寒川耐心告罄，死女人肯定想方设法妄图逃避惩罚。
正准备拿起手机给孙青云打电话催促，却见研究所大门处走出一朵花，迎着夕阳逆光而来。
靳寒川放下了手机，目不转睛的看着来到他车前的洋娃娃，脸色一阵阴一阵晴。
他从来不知道水粉这样少女的颜色，跟莫遥竟然会这么搭。
那一身俗气又夸张可爱的蓬蓬裙穿在莫遥身上竟然出奇的和谐。
少女与童真结合的相得益彰。
就连戴在莫遥身上花花绿绿的饰品，都带着一丝诡异的惬意和自然，好像一切本就该如此。
越是看下去，靳寒川的脸色就越阴沉。
孙青云这个废物，他今天做的这些是为了打击羞辱莫遥，之前在叶城，他看到过莫遥在画设计图，还经常关注梅因罗大师的消息。
他想让莫遥亲自体会到什么叫做梦想破灭，这就是背叛他要承受的。
万万没想到如此穿着反而给她古板的风格填了一抹异彩。
莫遥刚坐到靳寒川身边，车子就驶入主道稳速前进。
“带口红了吗。”靳寒川忽然说道。
莫遥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拿出了口红。
靳寒川有些烦闷的拿过口红，拽着莫遥，将口红狠狠戳在了莫遥的眉心正中央。
因为力气过大，莫遥整个人都向后歪了过去，等到靳寒川将口红重新扔到她的腿上，莫遥才后知后觉他刚刚做了什么。
莫遥转向车窗看着上面的倒影，眉心的红点可笑又愚蠢，莫遥嘴角扯了扯。
车子一路沉默来到城北望月江，这里是梅因罗大师的住处，古色古香的宅子。
引路的工作人员频频向莫遥看去。
莫遥却宛如真的洋娃娃一般，乖巧的跟在靳寒川身后。
进入会场后，莫遥这一身违和的装扮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如果不是因为有靳寒川在身边，想来她已经被当成疯子赶出去了。
宾客看向莫遥的目光越发热切，莫遥面上毫无波澜，却在看到梅因罗大师走来的时候，所有的伪装瞬间破防，莫遥快速低下了头，眼睛一跳一跳的疼。
“什么风把你小子给吹来了。”梅因罗拍了下靳寒川的肩膀，语气熟稔，显然两个人是认识的。
梅因罗已经五十多岁，可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气质儒雅又舒服，眼中满是沉淀过后的怡然自得。
“梅舅舅，您收徒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来凑个热闹。”
莫遥心里一惊，眼中划过一丝不敢置信，靳寒川跟梅因罗大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少来，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前两天收到你寄给我的推荐信，还纳闷你小子什么时候关心起我收徒的事，原来是有心上人了。”
莫遥越听越心惊，靳寒川给梅老推荐徒弟？想到这，莫遥脸色白了白，靳寒川推荐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一丝苦涩划过心头。
“就是这个丫头？”梅因罗看向靳寒川身边的莫遥，当看到她一身穿着打扮的时候，眉心跳了跳。
小川看上的是桃花精？
莫遥脸色变了变，梅老提到她，她自然不能继续当透明人，只得硬着头皮抬头，嘴角扯出一丝礼貌的假笑。
莫遥很喜欢梅因罗大师，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她上大二的时候，因为成绩优异，本来有机会见到梅因罗大师的，结果天不遂人愿，她休学了。
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梅因罗看着莫遥那张精致的小脸，冷漠疏离的双眸，眼神闪了下，一丝震撼浮上心头，好像……
“小川，你是不是没告诉人家，今天这场酒会的主要目的？”
梅因罗相信，能让小川推荐的人，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段然不可能戴着劣等塑料饰品来这。
“您认错人了，我不是。”莫遥涩然一笑，眼中满是压抑，她多么想将自己没得意的作品，展现在偶像面前？
靳寒川的惩罚看似无伤大雅，可却实实在在打在了她的灵魂上，比任何折磨都来的更伤人。
“不是他怎么会带你来，”梅因罗眼中划过一丝意外，随身拿出一张图纸，看向靳寒川道：
“他不是你推荐信上说的，很有天赋的姑娘？那你给我的这张设计图纸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