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川眼里一暗,上下打量着简行之。
“简少,虽说您确实帮了大忙,可张口就要百分之五的股份,确实有点不妥!”皮耶尔硬着头皮说着。
“我的血有没有这个价值,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当然了,如果靳总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大可以直接拒绝,本就是口头约定,不强求。”
简行之面带浅笑的看着靳寒川。
“三天后,派人来我公司取转让合同。”
靳寒川回答的十分干脆,不管对方是不是狮子大开口,救了莫遥是不争的事实,何况他不觉得简行之的要求过分。
简行之达到目的也就没再逗留,前脚刚离开,莫遥就被推了出来。
靳寒川眸光一闪,站在原地竟有些不敢上前,直到目送莫遥被推到VIP病房,靳寒川才发现他紧张的手心都是湿了。
想到他失去的孩子,心中五味陈杂,眼里满是自责。
“莫遥已经脱离危险,还要几个小时才能清醒,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有话跟你说。”皮耶尔面色沉重。
靳寒川皱眉,两个人来到办公室后,皮耶尔拿出了一份报告。
“莫遥的检查报告有点问题,我怀疑她流产可能是人为的。”
靳寒川面色一冷,眼里闪着阵阵杀气:“人为?”
皮耶尔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莫遥怀孕才刚满三个月,之前她来检查的时候虽然体弱,但胎儿很稳,即便是晕倒,没发生严重撞击也不至于流产大出血。”
“管家说她这几天情绪低落,吃东西也不多,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靳寒川这几天虽然没回家,但管家一直有跟他报告莫遥的近况。
“情绪不稳定或许有一部分原因,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出于谨慎,我让助手化验了她的血液,结果发现她的血液里面含有极其微量的藏红花成分。”
靳寒川脸色一沉:“藏红花?这是她流产的主要原因?”
“有这个可能,但因为剂量很小,所以不能下结论,毕竟藏红花属药材,也会用到烹饪当中。”
“你马上带着人手去不夜荒城一寸一寸的搜。”靳寒川眼里满是杀气。
不夜荒城的佣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照顾莫遥的,他们都知道莫遥怀孕的事情,绝不可能误用藏红花来烹饪。
他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敢动他的骨血。
“好。”皮耶尔点头。
——
莫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围着她转圈圈,玩的正开心之际,小女孩突然跑到窗子边跳了下去。
莫遥大惊,吓得刷一下睁开了眼睛,眼里噙着满了恐惧与绝望。
“你醒了?”靳寒川一直守在莫遥身边,看到莫遥睁开眼,抿着嘴问着。
熟悉的声音拉回了莫遥的神志,莫遥眨了下眼睛,连忙将眼底的情绪掩藏起来。
莫遥转头看向靳寒川。
几天没见,靳寒川好像瘦了,大概是很久没休息的原因,眼里满是疲惫,莫遥忍不住想,也许靳寒川也是舍不得宝宝的吧。
“我怎么在这?”莫遥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病态的嘶哑。
靳寒川眼神闪了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莫遥平坦的小腹。
“你晕倒了。”
莫遥察觉到靳寒川看向她肚子的视线,心里一紧,脑海里快速闪过她晕倒前的一帧帧画面,最后定格在占满鲜血的一双手上。
莫遥颤抖着手摸了摸肚子,眼含期望的看向靳寒川:“宝宝……”
靳寒川眼里染上几许不忍和疼惜。
莫遥看到靳寒川的反应,眼里的期望彻底被打碎,躺在床上平静的看向窗外的阳光,眼里一片荒凉。
靳寒川想过莫遥醒来知道孩子没了之后的种种反应,甚至为了安慰莫遥,在心里做了千万遍的演练。
却唯独没想到莫遥会如此安静,可也是这种不寻常的安静,第一次让靳寒川生出了无法言说的恐慌。
靳寒川有些急切的开口,试图打破眼前让人窒息的境况。可遍寻之下竟发现,他找不出任何突破点。这让他越发不知所措。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别多想,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莫遥嘴角扯了扯:“没有以后了。”
靳寒川眉心一跳,所有的质问都被莫遥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听说苏茵肾衰竭,急需做手术。”莫遥转头看向靳寒川。
“谁跟你说的?”靳寒川脸色大变。
“谁说的有区别吗?找个时间准备做手术吧,如此一来我们也就两清了,她的肾放在我这里,让我一刻都不得安生。”
自从得知苏茵病倒的消息后,莫遥就一直在绝望与挣扎中度过,俨然成了惊弓之鸟,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怕的要死。
每次听到开门声,她都以为是靳寒川回来了。
每当夜深人静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都会不自觉闪现出靳寒川冷漠的脸。
嘴里说着冷漠的话语,让他打掉他们的孩子。她不敢睡觉,每天都睁眼到天亮。
现在孩子没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这颗肾她不想要了,靳寒川这个人,她也再不想见到了。
“你什么意思?”靳寒川脸色阴沉,他没想到莫遥在这种时刻,竟然会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靳寒川,老实讲,我的孩子没了,你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的吧,终于不用面临两难的选择了。”
莫遥话落,耳边响起了水杯破碎的声音。
靳寒川双手撑在莫遥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莫遥。
“你再说一遍!”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心里的伤痛又跟谁去诉说?她真的从来没有一刻将他放在心上过。
莫遥看着靳寒川眼里的痛色,嘴角勾起一丝讥讽:
“怎么,戳穿了你心里的阴暗面,恼羞成怒?也许你确实期待过这个孩子,但也仅此而已,孩子没了挺好的,总好过被她爸爸亲手杀死。”
莫遥已经麻木了,面对靳寒川的恶声恶气,也没有了任何感觉,她的孩子没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靳寒川,我们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