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签了名字后，会在名字后面点两个点，一个深，一个浅。”靳寒川幽幽说道。
陈果皱眉。
“就单凭这个，你就认出是我？”
这确实是她的疏忽，但就凭两个点就认出她，这未免也太荒谬了点。
“当然不止这个，我最初跟你合作的时候，还不确定你的身份，只是有一点怀疑。也可以说，我是冲着那两个点才看了你的合作方案，由此才选择合作。”
“但后来我让阿城去调查之后，发现竟然查不到关于你的任何信息，那会我就更上了点心，当然那个时候我更担心你是有心之人派来的。”
陈果冷哼了一声，靳寒川这人总有被害妄想症。
“所以说来说去，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陈果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在你给我策划了第二个收购方案之后，你曾经是我的助理，你的工作风格我很熟悉，向来喜欢另辟蹊径，大概你是真的没想到我是耀世的老板，并没多加掩藏，甚至用的还是曾经的策划框架，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陈果脸色变了变，当初她为了在e国扩展人脉，特意找了个有潜力的新兴公司合作。
当时耀世才入住e国不就，且老板不是e国人，正好符合陈果的条件，这才递了合作方案。
她当时直接给耀世策划了一个营销方案，大获成功之后，又乘胜追击交了个收购蓝图。
因为那段时间她身体情况不太稳定，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所以就直接用了当年给靳寒川策划的一个收购范本稍微改了改传真过去了。
如果她知道耀世的背后是靳寒川，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陈果脸色阴沉，冷眼看着靳寒川：“这么说我回国之前，你就知道我在h国，也查到我新的身份了？”
所以她还没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就已经被靳寒川看透了是么？
“对你自己有点信心，你手底下的能人那么多，反追踪技术连我都自愧不如，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哪？”
不过那段时间，因为陈果的突然出现，让靳寒川跌入谷底的心情渐渐回温。
陈果撇了撇嘴，相信了靳寒川的说辞，要说追踪反追踪的本事，确实谁都比不上黄毛。
不过陈果的心情仍旧不高涨，就算当时靳寒川没找到她，但她刚回国就暴露也是事实。
“我累了，晚饭不要叫我。”陈果说着就要上楼。
靳寒川皱了下眉头，看得出陈果处处都在排斥小优，尽管陈果并没有对小优恶言相向，但他知道让陈果慢慢走出阴影，比他想的要难。
“小优……她真的很喜欢你，每次跟小优通电话，她都要问我很多你的事情。”靳寒川说道。
陈果站在旋梯处没回头，眼里闪着几分讥讽：“那是因为她以为我是她妈咪。”
“小优很聪明，知道她是被我收养的，也知道你不是她生母。”
靳寒川的话让陈果愣了下。
沉默半晌后，冷笑道：“跟我无关。”
陈果沉着脸往楼上走，准备找一间客房休息，却不想正看到楼梯上走来的孩子。
靳小优懵懵懂懂的大眼睛，在看到陈果后，霎时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妈咪，你们忙完了吗，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靳小优期待的看着陈果。
陈果皱眉，看样子小丫头刚刚没听到她说话。
“我很累，去问他吧。”陈果径直走了过去，却不想身后的小身影也哒哒哒跟了过来。
“爹地就会做生意，什么都不懂，妈咪，你就帮帮我吧。”靳小优拉着陈果的手撒娇。
陈果眼神闪了下，感受着手心的温暖，心里有些复杂。
“我……”陈果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靳小优拉着去了房间。
陈果眼里划过一抹无奈，这孩子怎么从来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呢。
“妈咪，你快帮我看看这个，我怎么画都觉得不对，哪里别扭。”
陈果顺着孩子稚嫩的小手看过去，画纸上是一个可爱的星星戒指。
“你在画设计图？”
“对呀，我脑子里很多想法，但我只会瞎做，不会画，画的东西都好丑。”靳小优撅着嘴。
“设计图不是这样画的，想要画出好看的设计图，首先要学会线条的利用，明暗交错，阴影打光。”
陈果说着，拿过小优的笔在纸上随便勾勒了几笔，刚刚还处于平面的2d画，瞬间立体了起来。
“哇……妈咪你好厉害。”靳小优满眼崇拜。
“这个是很简单的线条运用，如果你会基础素描的话，画这个很简单。”
“素描我知道，我马上让爹地给我找个老师学。”
陈果当即打断：“你还太小，还不到学素描的年纪，也没必要过早接触如何画设计图，有感而发随便做做就挺好的。”
才五岁的孩子，正是无忧无虑只顾着玩的年龄，不该本末倒置。
“可是……”靳小优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果打断。
“你没必要为了讨好我，表现出自己有多喜欢设计。”
靳小优愣住了，大眼睛里写满了慌乱。
“不是这样的妈咪，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但你并不喜欢设计，你桌子上的画都是美少女，闪电侠，除了你送我的那些饰品礼物，你房间里没有任何自己手工制作的小饰品。”
她从小就喜欢设计，所以很清楚一个喜欢设计的孩子，房间一个是什么样的，画的画又该是什么样的。
哪怕并不绝对，至少也不该像小优的房间这样，找不到一点痕迹。
“我只是……”
“靳寒川说，你知道我不是你亲生妈咪。”陈果忽然说道。
靳小优脸色白了几分，咬着下唇不说话。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是你妈咪。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妈咪。”
陈果是不讨厌小优，但她不能让自己去喜欢一个替代品，这让她觉得自己背叛了她还没出世的孩子。
陈果说着恶毒的话，逼自己不要心软。
“我只是很想有个妈咪！”靳小优带着哭音，看着陈果越走越远的背影，捂着胸口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