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团长背着双手,在桌子前来回踱着步子,他面露难色,看上去像是在做个艰难的决定。叶大鹏心里清楚:这时候还得他这个老百姓给加把火!
叶大鹏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把狗头金抢到手里,高高举过头顶:“许团长,您要是不答应,我就把它给砸了。除了您以外,谁也别想得到它!”
这一招果然奏效,马团长赶紧上前阻止:“兄弟别砸!这是国宝啊!”
叶大鹏并不搭理,他往后一仰身,做出要扔出去的样子。
马团长忽然大吼了一声:“好!给我吧!我许全新为了老百姓就收下这东西。日后若遇到其他英雄,必会以宝物相赠。要是没有遇到,我许某人也不会让百姓们失望!”
叶大鹏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刚刚隐没,许团长的一句话又让他从天堂到地狱:“这位叶兄弟,我这就让人和你一起回村子,把那地的事讲明白!”
听到这叶大鹏有些急了,一旦回到叶家村,自己的谎言藏不住了,他连忙说道“不用,不用!许团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麻烦军大哥过去一趟了,这一来一回的得好几天呢。许团长,只要您写个条子给我就行。您的大名,在我们那一片可是妇孺皆知……”叶大鹏又借机拍了一通马屁。
谁料许团长却要非送不可说:“没关系,让他们开车把你送回去,顶多两天功夫就回来了。顺便啊,也把你们村儿那个老头给接过来,要是没有他,这个狗头金也就块石头,这么好的宝贝,启用不了,不是白瞎了么?”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叶大鹏知道不能再推脱了,只好说:“好的,好的。到时候我带路!那就谢谢许团长了。”
叶大鹏一边说着,心里一边合计:要是就这么走了,那自己岂不是亏了?什么都没拿到,白白把狗头金送了出去,还搭上老子的一条命。
“许大人,那个……,小民要是回去的话,凭大人的威望一定能把地要了回来。只是那地主老财也会狗急跳墙,毕竟我还是借了他的钱的……”
许团长问道:“你借他多少钱来着?“
”借了五块钱,另外每年给两块钱的利息。”
“五块钱是吧?来人,去财务室申请一百块钱来!就说要抚慰贫困的百姓。”叶大鹏转身对随从说道。
接着他拍了下叶大鹏的肩,笑着说:“这一百块钱是我给你。你还没娶媳妇吧?回去先把帐清了,然后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这钱啊就当做是我的贺礼了!”
“谢谢许大人!”叶大鹏一激动,又是三个响头。
这时天色已晚,许团长吩咐众人好好休息,等第二天开车送叶大鹏回村子。
这晚,叶大鹏被安排到了营房里的一个单间,虽然很安静,但是他却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那一百块钱连同还剩下的金条,都被他困在了腰上,即使睡觉也不肯摘下来。叶大鹏正在想着,怎么能从这里溜出去。他原本想着趁着晚上大家都睡着了,直接翻墙出去。但又一想,这城外都是许团长的军队,自己两条腿又能跑多远呢?
抓到了不仅钱没了,就连命都有可能丢了。
想来想去叶大鹏决定在回村的路上逃走:“自己有手枪,干掉那几个当兵的不是事,而且大野地的,也不会有人发现。就算许团长发现了,也得是三四天后的事情了,那时候自己早就远走高飞了。”
叶大鹏对这个计划很是满意,终于把心定了下来。瞬间一股睡意袭来,即使银币把腰硌得生疼,他也呼呼的睡了过去。
此时,许团长的屋里却还亮着灯。许团长坐在桌边,看不出一丝倦意。他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又怔怔的望着狗头金发呆。许团长正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宝贝振奋。
许团长是军校出身。军校一毕业,他就被举荐到了东北,投靠了这里的张司令。当时内战连连,许团长原以为自己能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可张大帅并没有把他留在身边,而是让他来驻守这个县城。虽说这儿也算是个要地,但是指望想威震天下、扬名立万,那就不太可能了。毕竟能打的军队都在关外。
许团长深知,靠守城扬名太难了,何况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即使它再重要,也不比不得那些大城市。
所以这些年来,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斗志,可仍掩不住心里一阵阵的失落。
现在就不同了,拿到了狗头金,自己翻身的机会也就到了……
许团长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双白手套,带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把狗头金拿在手里,一边端详着,一边在上面轻轻的摩挲着:“得到狗头金,家里出皇亲,祖宗有德,祖宗有德……”许团长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狗头金上粘了一层泥土,看样子应该是埋在地里很久了。许团长的白手套上也粘上了一些土末,他把手套凑近鼻子闻了闻,有一股微微发酸的味道,这味道又怎么有点儿熟悉……
这时,院子里忽然“哐当”一声,把许团长吓了了哆嗦。“谁?!”许团长喊了一嗓子。在寝屋的院里子一直有哨兵站岗的,许团长原以为哨兵会有回应,而窗外却是一片死寂。许团长知道情况不妙,他立刻关上灯,然后从腰间掏出了手枪。
窗外仍是静悄悄的,等了半天不见动静。许团长弯着腰,挪到了窗户边。他接着月光往外看去,只见院子里躺着两个人,那两个人穿着灰色的军装,枪支掉在一旁。
看样子哨兵被偷袭了。
忽然一只飞镖从暗处袭来,直奔许团长所在的位置。许团长迅速把头一低,那飞镖噗的一声,狠狠的扎进了墙里。
许团长双手抱头弯下了腰,他大喊道:“来人啊!”然后胡乱的朝窗外开了一枪。枪声在夜里如同一把尖刀,一下子把那份安静划的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