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知道鹤宁的用意,赶紧把红绳的另一头塞到鹤宁手里。在触碰的刹那,他只觉得鹤宁的手在冒着冷汗,“是在担心我么?”叶恒这一分神的功夫,尸鬼又扑了过来。鹤宁把叶恒向左边一推,自己则往右边闪了个身。这尸鬼正好冲到了两人中间。
“套!”鹤宁大喝一声。这一声和往日里那个调皮的形象截然不容,声音里透着威严与一股不能抗拒的力量。听的叶恒又是一震。
俩人手腕同时用力,一下把绳子中间部分扔向了尸鬼,正好套在他的脖子前面。
只听鹤宁又喊了一声:“换!”叶恒立刻向右边跑来,他和鹤宁迅速交换了位置,这么一来,红绳在尸鬼脖子上正好形成了一个圆圈。
这尸鬼还像刚才那样,用手摸索着身上红绳,想把它扯下来,只是叶恒与鹤宁同时收力。红绳紧紧勒在了尸鬼的脖子上。
尸鬼已经无暇顾及叶恒了,只见他仰着头长着嘴,两手在脖子上胡乱的抓着。可是那红线越绷越紧,根本无法把它扯下来。
忽然尸鬼不再抓红绳了,他的手直接伸向叶恒这边被拉紧的红绳,那红绳一头在叶恒手里,另一头在鹤宁那儿。两边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尸鬼一把抓住绷直的绳子,想要将它扯断。叶恒急了,一边拽着红绳,一边向尸鬼飞出一脚。
他原本想阻拦尸鬼扯绳子,怎奈尸鬼见他出了脚竟扔掉红绳,直接抱住了叶恒的脚踝。叶恒瞬间觉得自己的脚被兽夹子给夹住了,刺骨的疼痛顺着下面传了上来。他强忍着疼痛,使劲向后仰身,拉进了红绳。
这时鹤宁已经把自己手中的红绳挽成了两个线圈,只见她手腕一抖,线圈就飞套到了尸鬼的脖子上。
尸鬼知道这才才是致命的威胁。他赶紧松开叶恒的腿,想趁着线圈没套紧时扯下来。
可这一切都像是被鹤宁算好了是的,就在尸鬼松手的时候,只见鹤宁一个近身,几乎贴到了尸鬼的身上,她把叶恒那端的绳子也拿住了。两手向外一用力。红绳立刻紧紧的箍在尸鬼的脖子上。
尸鬼所有的气力在一刹间给泄光了。他嘴里发出了“呜……”的一声哀嚎,身体软了下来,那样子就如同断了绳子的人偶直接瘫到在地,并且慢慢的缩小,最后竟成了一张红色的皮囊。
鹤宁直到看到尸鬼干瘪了下去,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咒怨一消,这尸鬼也就无力回天了。
看到尸鬼倒了下来,叶恒也瘫坐在地上,他正捂着脚踝使劲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不知怎的,叶恒不太想让鹤宁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
鹤宁走到窗台前,“刺啦”一声划起了一根火柴,她把堂屋里的油灯点上了。
“恒哥,你怎么样?”鹤宁端着油灯赶紧来到叶恒的跟前,蹲了下来。
“恒哥,疼不疼?”这时很鹤宁又变成了那个单纯又调皮的姑娘。由于紧张,脸色还微微有些涨红,鹤宁伸出手摸向叶恒的脚踝。
这一摸让叶恒忍不住的喊出声来:“哎呦!”
“还好,骨头没有断,应该是骨裂了。”鹤宁的手轻轻搭在叶恒的脚踝上,嘴里长吐了一口气,像是放下心来的样子。
叶恒把脸扭向一侧,龇牙咧嘴道:“知道有什么办法治治么?脚坏了可就太耽误事了。”
知道叶恒没大事,鹤宁头一歪故意说道:“这个骨裂啊,有个偏方可以让它恢复的很快。那就是用粪便糊上去,敷上个三四天就没事啦。”
叶恒一听,原本升起的希望立刻受到了打击:“啊?大粪……为什么大粪可以治骨裂?我怎么没听说过。”
鹤宁回怼着说道:“你没听过的事多着呢,连尸鬼都不知道怎么对付,叶大哥真是孤陋寡闻啊。怎么样,是敷还是不敷?”
叶恒心想罢了,为了能尽快赶路,臭点就臭点吧。于是定了定心说道:“好吧,只要能赶路,一切都听你的吧。”
鹤宁点点头,转身到了另一侧的厢房。农村人睡觉,尤其是在冬天,都习惯在炕头放个有盖子的马桶。看样子鹤宁去取粪便了。
叶恒无奈的摇了摇头,宽慰自己道:“只要能尽快赶到京城,什么都忍了罢,只是坨大粪而已,不要挂碍就好。”
只听鹤宁从屋里喊道:“叶大哥,你运气真好,这正好有一坨大便。赶紧捂上鼻子上。”
这哪是运气好啊?叶恒一边捂着鼻子,心里一边叫着苦。
门帘一开,只见鹤宁鼻子上围着一条布巾,用个铲子托着一团褐色的东西走了出来。
想想这团东西马上就要贴在自己身上,叶恒心里一阵恶心,他赶紧闭上眼睛。只听鹤宁说道:“叶大哥捂紧鼻子,一会就好哈。”
不一会,叶恒腿上传来一阵粘稠而清凉的感觉,这种清凉感似乎能直抵骨骼是的,伤处顿时不那么疼了。
“可以啦!叶大哥,睁开眼看看吧。”叶恒睁开了眼,手也从鼻子上一点点的松开。只见脚踝处已经用一块粗布给裹住了。应该是粗布隔离了大粪味道吧,他竟没有闻到一次的臭味。“哎!真的好多了,这么管用啊!”脚一不疼,叶恒也顿时有了精神,他抱拳向鹤宁致谢:“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可能我就被那个家伙给累死了。对了为什么尸鬼怕红绳子呢?”
鹤宁得意的说道:“这回知道感谢我了吧?告诉你哈,叶大哥,那绳子是我师父给的。它是用尸油、朱砂和黑狗血浸泡而成。专门化解怨气呢。这尸鬼就是利用怨气,加以咒术驱动。所以红绳一泄了他的怨,尸鬼也成了没了气的皮球。”
“对了,那兄弟俩怎么不见了。”叶恒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他尝试走了一步,伤处并不怎么疼,看来这粪便还真是良药啊,叶恒心里暗想。
他到助念的那间侧室看了下,里面空空的,只有炕头的那站油灯还亮着。
鹤宁回道:“那哥俩,可能已经被尸鬼咬去了魂了。尸鬼起身需要生魂做祭。”
叶恒赶紧问道:“那他们的人呢??”
鹤宁用手指了指门外。
这时外面的雨更大了,仿佛天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