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可以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赶我走!”
朱隆求情道。
他找遍整个郢阳城,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家客栈愿意收留他,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要不然,他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朱隆,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实在是你太穷了,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老板冷声道,“哪怕你身上有一文钱,我也不会让你做事来抵食宿费的。”
“是是是,我知道老板是个好心人,都是我太笨了。”
朱隆一脸惭愧道。
他从未想过老板是在压榨他的劳动力,一天让他干这干那的,还只让他睡柴房,吃的更是只有几个冷馒头。
“这样吧,你别砍柴了,你去挑水吧。每次只挑半桶就行,只要把那两口大缸挑满,你就可以休息了。”老板吩咐道。
朱隆看了眼院中的两口水缸,心里咯噔了一下,嘴上却没有拒绝,连连道:“好好好,我马上去挑水。”
老板不由得心中暗乐。
要是多来几个这样的书呆子,自己都不用雇人了,可以节约好大一笔开支。
挑水的地方,离云来客栈有点远。
一趟又一趟,朱隆累得腰酸背痛,气喘吁吁。
噗通!
突然,双脚一软,朱隆摔倒在了地上,水桶都摔烂了。
“哎呀!我的妈呀!朱隆,你还真是一个废物!”
老板看到了,顿时气得跳脚。
抄着扁担就往朱隆身上打去,朱隆连忙躲避,却哪里躲得开。
啪!
一扁担敲在身上,朱隆嗷嗷惨叫,痛得龇牙咧嘴。
老板却依然不解气,一扁担又一扁担地敲打。
朱隆惨叫着,求饶着,“陈老板,别打了,别打了,我赔!我赔还不行吗?”
一听说赔,陈老板瞬间停了下来,喝道:“朱隆,你就是一个穷鬼,你拿什么来赔?”
朱隆:“我马上就要参加科考,等我高中了,我就有银子了,就可以赔你了。”
“什么?你高中?”
陈老板鄙夷道:“你一个书呆子,傻不拉几的,就凭你也能高中?”
朱隆:“我虽然不会做事,但我多少也算江州才子,这次肯定能够高中……”
“别废话!”
陈老板打断道,“我现在就要你赔!”
“我没有银子……”朱隆低声道。
“没有银子,那你就给我打长工抵账!”陈老板吼道。
朱隆:“我还要科考!”
陈老板:“滚你妈的科考,不偿还我的银子,你休想离开!否则,我就报官,看你还怎么去参加科考!”
朱隆怕了,连连求饶道:“陈老板,你放我走吧,我高中之后,一定会赔你的!圣人曰,一诺千金,我……”
“滚你妈的圣人曰!没有钱,你就去死吧!”
陈老板又是一顿毒打。
“够了!”
陡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天而降。
一脚就将陈老板踹飞了。
“你,你,你是何人?”
陈老板吓了一跳。
来者正是钱序,他并没有使用内力,但经常练武之人,就算是随便一脚,也足够陈老板喝一壶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欺负一个书生!他们都是未来的栋梁!”
钱序大义凛然地喝道,“再说了,不就是两只破水桶,值得了几个钱?有必要把人打成这样?”
“还想着把人留在这里给你当长工?”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
“信不信,我现在就报官,告你一个诬陷国家栋梁?”
“别别别,是小的猪油蒙了心,我现在就滚!”
陈老板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跑了。
钱序没有为难陈老板,让他走了,目光一转,则直愣愣地看向朱隆,从上到下,没有错过任何细节。
朱隆被看得浑身发毛。
他虽然是书呆子,但也知道这个世界有高来高去的武者,只是从未见过而已。
“跟我走,我给你一个更好的栖身之地。”
钱序轻声道。
“不去,我害怕,我不相信你。”朱隆直言道。
“你还真是个书呆子!”钱序哼道,“圣人曰:受人点滴,当以涌泉相报。我救了你,你不应该报答我?”
“你也想让我当长工?”朱隆瑟缩道。
“哈哈哈,给我当长工?想得美!你知道我是谁吗?”钱序笑道。
朱隆怔怔地看着钱序,显然不知道他是谁。
“听说过北疆聂公子吗?”钱序问道。
朱隆点点头。
“想不想跟着聂公子做事?”钱序又问。
朱隆眼睛猛地睁大,随后又黯然道:“他是朝廷通缉的逆贼,我……”
钱序:“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呆子!早在几天前,通缉令就取缔了,你不知道吗?”
朱隆摇摇头。
钱序:“我知道你是江州才子,考试很有一套,不过,这次是宰相亲自监考,你的那些小手段估计是不行了。”
朱隆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我的小手段?”
钱序沉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正是因为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所以,我家公子才让我来请你去北疆,就怕你在考场被揭发后,彻底断送了前程!”
朱隆:“不可能!我的那些手段,十分隐秘,从未被考官发现,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钱序:“考官也只是一介书生而已,而我们却不同,只要我们愿意查,没有事情是我们发现不了的!”
“好了,做决定吧。”
“是跟我去北疆,还是被我揭发去大牢里当囚犯?”
朱隆脸色发白,感觉身上被打的地方更疼了。
最终,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同意跟着钱序前往北疆。
钱序带着朱隆去了城门口,然后,由人直接送去了北疆,而钱序则回到了岑氏酒楼的独家小院。
把刚才的事情跟聂空详细汇报了。
聂空略微沉吟了片刻,便知道了朱隆这种人的心理。
随后,在钱序给他易容成朱隆的样子之后,他顿时从神情、眼神到姿态、言语都跟朱隆相差无几。
钱序都惊呆了。
“郡王,如果不是属下亲手给您做的易容术,属下都分辨不出您是假的朱隆!您实在是学得太像了!您以前见过朱隆?”
“呵呵呵,只是猜测而已,从未见过。”
聂空淡淡一笑。
钱序竖起大拇指,“郡王,老奴心悦诚服!就算是朱隆在这里,他都有可能怀疑自己是假的。”
“哈哈哈……”聂空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