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聂空毫不犹豫地写出了第二联,第三联,心中都无比震惊。
更让他们眼睛发亮的是,三副对联,居然每一副使用的字体都不一样,第一副,大气磅礴,第二副,银钩铁画,第三副,端正厚重。
每一副单独拿出来,都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三副摆在一起,更是赏心悦目,叹为观止。
“兄台大才,请受小弟一拜!”
林长书忍不住向聂空深深一拜,表达自己的崇拜之心。
不仅林长书,其他人也都纷纷作揖。
张真才脸色黑得像锅底,他本想嘲讽一下聂空‘也就字写的不错’,但当他看向具体的内容时,一句话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与此同时,有人大声读了出来,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仗之工整,意境之高远,让人惊叹。
此刻,在楼梯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不但有书生,还有食客。
岑氏酒楼的掌柜也被店小二叫了来。
然而,还不等他挤开人群,就见一个青年快速挤开人群,到了聂空的身边,低头看着那绝妙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种字体,他看过,家里还有收藏。
不过,那时候是在雁北城看到的,而且,那人如今正在被朝廷通缉,此刻绝不可能出现在京城。
所以,虽然看到这种字体,心中有所疑惑,但也只是脑海中闪过那个人的样貌,并没有把眼前的落魄书生往那个人身上靠。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青年看向聂空。
聂空笑了笑。
这天下看似很大,还真是小啊。
居然在这里遇见了蒯志飞,没错,这个青年正是蒯志飞!
聂空不由得想要捉弄他一下,笑道“在下蒯志飞。”
“呃?你……”
蒯志飞猛地瞪大了双眼。
聂空知道他肯定是认出自己了,忙笑道:“这天下叫蒯志飞的人多了,难不成兄台也叫蒯志飞?”
蒯志飞张大了嘴,实在不敢相信,聂空居然还敢来京城。
如今,整个京城已经发出告示,要全力捉拿叛逆‘聂空’,还有聂空的画像……不过,聂空易了容,倒是不会被轻易发现。
“兄台,你快速挤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盯着蒯兄看,很不礼貌吧?”
这时,林长书不悦的声音响起,蒯志飞才回过神来,忙道:“呃,蒯…蒯兄,我是想问问,你这三副对联卖不卖?”
聂空明白了。
这小子就是一个书痴,喜欢收藏书法作品。
“卖啊,你打算出多少?”
聂空斜着眼,觑着他。
蒯志飞想了想,伸出三个手指,“一副一千两,一共三千两,如何?”
“嘶!”
顿时,周围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千两一副?
这也太贵了吧?
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不过是,三副对联而已,有必要花这么多银子?
这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众人惊叹不已,都想看傻子一样看着蒯志飞。
聂空还没有说话,林长书却摇头,“不行!这位兄台,这三副对联如果分开的话,一千两一副,也算是公道,但三副连在一起,那就绝对不止三千两了。”
“至少也要五千两!”
顿了顿,林长书伸出一个巴掌。
林长书虽然说话实诚,但并不傻,他一看就知道蒯志飞是那种喜欢收藏字画的豪门子弟,而聂空一看就是穷酸书生,所以,故意为聂空抬价。
当然,他这个价也不算是太高。
三副作品摆在一起,对于收藏家来说,的确更值钱。
“这个……”
蒯志飞想了想,正准备答应,却听人群外,一个中年人大声喊道:“慢着!诸位才子,请稍等!”
所有人都不由得回头看向他。
原来是岑氏酒楼的掌柜。
岑掌柜肥胖的身躯挤过人群,来到了聂空等人身前,笑道:“诸位,这位才子是在本店写的对联,理所当然,这三副对联应该归本店所有……”
他话未说完,旁边的林长书就不干了,“掌柜的,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三副对联虽然是你们出的上联,但是我这位兄弟对的下联,不管走到哪里,这三副对联理应属于我兄弟所有。”
岑掌柜瞪了林长书一眼,但周围聚集的人太多,他也不好过于强势,干笑道:“如果没有我们出的上联,你们会来对下联吗?没有我们岑氏酒楼推出的‘答题免费’活动,你们会来答题吗?”
“你们不来答题,不来对下联,会有现在这一幕吗?”
“那你说,这三副对联到底是属于我们店,还是属于这位才子的?”
林长书本就不擅长辩论,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张真才连忙笑道:“岑掌柜说的没错。这上联是岑氏酒楼的,这地方也是岑氏酒楼的,就连笔墨纸砚也都是岑氏酒楼的,按我说,这三副对联就应该属于岑氏酒楼!”
“没错!”
“张兄说得有道理!”
张真才的小弟们也纷纷附和。
聂空一脸冷笑地看着这些人,心里却还有些得意。
这些人之所以吵这么凶,无非就是因为自己的字如同艺术品,价值数千两,让他们都心动了。
不过,这些人的嘴脸太丑陋了,聂空也不想跟他们多纠缠。
嘶啦!
陡然,聂空抓起三副对联,直接撕成了粉碎。
“啊!”
众人一声惊呼。
林长书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聂空竟会直接把对联撕了。
蒯志飞也惊呆了。
岑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地瞪着聂空,许久之后才吐出一句话:“混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聂空冷笑:“这是我写的字,我想撕就撕,关你鸟事?”
店小二怒斥:“小子,你敢对我家掌柜不敬?!”
聂空蔑视着他:“天子脚下,你们还敢胡作非为么?明明是你家掌柜先对我不敬,难道我还不能反击了?难不成你们还是皇亲国戚?”
店小二冷笑:“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就是皇亲国戚!我们酒楼的大东家,乃是宫里的岑太妃!”